对付黄滔这种纨绔子弟,石勇本不需要出刀,不过,他压抑的怒火已经失控,如果不是公职人员,他甚至都想一刀杀了黄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黄滔一惊,待看清楚石勇的面容后,他冷静了下来,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石捕头,来,朝这儿砍。”
黄滔指着自己的脖子,语气极为嚣张。
石勇牙关紧咬,握着刀柄的手咯咯直响,气归气,不过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迎上石勇冰冷的目光,黄滔笑道:“怎么?不敢,哼,大理寺都奈何我不得,你一介小小捕头算什么东西。”
天子脚下,当街杀人不说,又命随从打人,而且还无视府衙捕头,简直无法无天。
不仅石勇,连围观的众人对黄滔都怒目而视。
担心石勇控制不住脾气,万一一刀将黄滔砍了,那才是坏事,吴忧连忙开口道:“黄滔,你当街打人,我身为京都令,有权抓你。”
黄滔扭头看着吴忧,啧啧两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国贼,怎么?你要替贱民伸冤?大理寺都管不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县令?”
对黄滔这种人渣,吴忧心里早已经起了杀心,不过他却很理智,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大理寺定的案子,本官无权推翻重审,不过,你当街打人,本官有权过问。”
闻言,黄滔大笑,杀人这种大案他都全身而退了,区区殴打一个贱民这等小事儿,他自然不会在意。
笑罢,黄滔从衣袖里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扔在地上,看着吴忧,戏谑道:“打人而已,依律赔偿,吴大人,请问,现在我犯了哪门子的法?处了哪门子的律?”
依照惯例,只要是打架斗殴,上了公堂,只要赔偿苦主银钱,再教育几句,这件案子也就了了,算不上大事儿。
吴忧眯了眯眼,黄滔对这类的事情如此熟练,看来这种事情他一定经常做。
来到憔悴男子身边,吴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回道:“小,小人付杰。”
吴忧看着付杰,目光如炬:“付杰,你可愿意接受黄滔的赔偿?你不用怕,本官为你主持公道。”
妻子的死,大理寺都拿凶手没办法,付杰本不报任何期望,心里更是万念俱灰,他甚至连伸冤的念头都不再有,可听闻吴忧的话,付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叩头:“求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由于太过用力,付杰的额头都磕出了血。
吴忧扶住付杰,缓声问道:“付杰,你可愿意接受黄滔的赔偿?”
付杰擦了擦泪水,哽咽道:“不,不,他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我宁死也不会要他的东西。”
吴忧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石勇道:“黄滔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他人,带回府衙。”
闻言,黄滔怒了,指着吴忧道:“你敢动我?我爹是武安候,你动我,你可知道后果?”
只要进了府衙,他岂能容这样一个人渣活着,后果?他黄滔注定是看不到了。
黄滔被带走了,他的随从不敢与官差硬杠,只能急匆匆的回去报信。
围观的百姓沸腾了,纷纷跟在吴忧几人身后,浩浩荡荡的朝府衙走去。
来到府衙门外。
上官素带着几名衙役已经等在了这里。
吴忧看着上官素,问道:“上官大人,有事?”
上官素顿了顿,说道:“黄家有免死金牌,我,我也无能为力。”
能得太祖皇帝赐予免死金牌,黄滔的祖上定出了位了不得的人物,这一点吴忧清楚。
受条条框框的限制,大理寺也不得不遵守规则,吴忧相信,庄文清和上官素不是不想办了黄滔,可受太祖皇帝的影响,哪怕夏皇也不得不妥协。
太祖皇帝在大夏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哪怕已经故去多年,依旧让人敬畏,做为后继之君的夏皇,如果违逆他老人家的旨意,难免会让人诟病。
夏皇选择了妥协,做为臣子的庄文清和上官素自然只能选择妥协。
可,这些都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他吴忧的选择。
吴忧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抓黄滔,并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是他当街打人,我有权过问。”
从吴忧穿越过来,就被贴上了反面人物的角色,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只能被动接受,其实骨子里,他还是前世的他,有点儿愤青,甚至疾恶如仇。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他的道理。
不再与上官素多说,吴忧径直走进府衙,来到公案前,重重拍下惊堂木:“升堂。”
待两班衙役站定,师爷朱明理和县丞邹成秀就位,黄滔和付清被带公堂,具体的细节吴忧没有询问,而是直入主题。
“黄滔,你当众殴打付杰,你可知罪?”
没有询问黄滔和付杰的身份,具体的情况众人都看的很清楚,这些吴忧没有多此一举再询问一遍,对他来说,眼下时间很重要。
吴忧要赶在武安候到来之前,把这件案子落实,一旦落实,别说武安候,就算是夏皇来了,他也占理。
黄家有免死金牌,吴忧清楚,他杀不了黄滔,杀不了并不代表动不了,可如果黄滔自己死了呢?
要弄死黄滔,吴忧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上了公堂,黄滔并不害怕,有免死金牌,他不信吴忧敢拿他怎么样!
“认,我打了你又如何?”黄滔依旧语气嚣张道。
这件事情,众目睽睽,府衙外的百姓全部都是人证,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吴忧看向邹成秀,邹成秀会意,连忙拿着写好的证词,来到黄滔身前。
黄滔接过毛笔,在证词上一勾,随意的扔掉毛笔,表情极为不屑。
吴忧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向邹成秀问道:“邹县丞,黄滔当街殴打付杰,付杰不要赔偿,当如何定罪?”
纨绔子弟打人,府衙必然授理过这类案件,只是碍于纨绔的身份,府衙肯定不会重判,无非就是赔钱了事,长久以来,成为了惯例。
不仅在京都,在其他地方皆是如此,对县衙来说,县太爷不愿意得罪权贵,又有一个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对于苦主来说,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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