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成如此境地,唯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强撑,外强中干,想要自己知难而退。二则是自己与眼前之人的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对方全然是在陪自己玩耍。
司徒奇的自尊,不允许他偏向第二种念头,于是这一拳只得一往无前,继续催动内劲,即便知晓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呵..”
楚红潇轻笑一声,仿佛看穿了司徒奇的心思,到不像是一名少年,在被师长考教,反倒像是一名老者,在指点自己的后生。
司徒奇这一掌,看似连绵不断,可是力终有尽时,而楚红潇身形始终粘在对方这一掌边缘,消磨其力,吸纳攻势,当司徒奇这一掌之力发无可发之际,便是其最大的危机之刻。
因为如今的楚红潇,便像是一块弹簧,虽然受力之时受到积压,可一旦释放威力便不同凡响。其看似随意左右横挪,实际上却在压缩对方手肘的活动空间。
待对方力尽之时,根本无需自己出手,便可反攻对方。
下一刻,司徒奇一招力尽,只觉无力之感蔓延周身,而其撤掌之间,却见眼前人影,贴合手掌而来,一股当下无可匹敌之力,自手臂蔓延而出。
如若自己硬抗此力,恐怕不当场骨断筋折,也要受些内伤。这一刻,司徒奇瞬间明白对方的考量,心中一阵恶寒。
此子的实力与心机,看来远超自己考量。
司徒奇被迫转身,赢取更多空间,但如此一来,便让攻守之势逆转,相当于主动放弃先机。如今一瞬之间,背对来人,可谓空门大开,险象环生。
攻,唯有攻,此时若不抢攻,给了对方出手的机会,自己怕是没有机会回身再攻。
故而司徒奇背对楚红潇,左右开弓,以手肘接连盲打,想要逼退对方,为自己的失误,扳回一城。但他的动作却有些滑稽,像极了一只笨拙的螃蟹,于人间漫步。
却不知,楚红潇此时兴趣已过,不打算继续陪眼前之人玩耍,当即身形一闪,跃上长廊。
“司徒博士莫不是背痒难耐?恕我不便代劳。”
一声嘲讽出口,楚红潇居高临下,望向左右开弓,以手肘不断攻击后身的司徒奇,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司徒奇闻声转身,看向眼前楚阳,心中不禁有几分愤怒。此子不但当众戏耍自己,如今又出言嘲讽,加之对方忽然施展那诡异身法,十分古怪...
所以司徒奇并不打算撤手,而是纵身一跃,于长廊之上展开追击。
却不知,眼前的这一切,皆在楚宁月与楚红潇最初的算计之中,只不过换了一个登台的角色。
两人原本打算,由东方云火出面,借昨夜书楼大火之事,问责司徒奇,再引出楚阳身负书山内门信物,却无人问津之事,然后对司徒奇出手。
之后再巧妙引导战局,去往蓑衣人所在的偏厅。
对方听到动静,自然会有所动作,然后自己便大喊一声“什么人?!”,名正言顺拿下此人,介入竹简之事。
而这个计划的难点,便在于东方云火强于司徒奇,又是前者主动出手,如何将司徒奇引去偏厅。
可是却没有想到,司徒奇会先自己一步,主动发难,而且完美解决了这个难题。
...
长廊之上,两人一追一退,好在此地是问贤堂,而问贤堂之中并无巡逻弟子,否则看到司徒奇如此失态,怕是又要有不少人非议于他。
追击之间,司徒奇曾有过几次,想要中途放弃,或是思考对方为何要引自己离开。但很可惜,楚红潇根本不给他深思的机会,纵使会用一句话,利用他的自尊心,让他的怀疑抵挡不住怒火侵蚀。
“多日不见,司徒教习的实力不进反退,莫不是因为成为博士,养尊处优,荒废了技艺?眼下你我胜负已分,这考教当真没有必要继续。”
“你!”
楚红潇的一番说辞,气得司徒奇哑口无言,身为八博士之一,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说出粗鄙之言,但此刻除了粗鄙之言外,却没有其他能够表达此时心情。
所以万千言语,只能化为其追击的动力。
而同一时间,楚宁月看也未看董博士一眼,便施展修士遁法模拟轻功,追踪两人而去。董博士虽有心拦阻,但却无力。
不多时,楚红潇落于一处院落之中,根据气息所指,蓑衣人便是在这偏厅之内。而楚宁月随后便到,赶在司徒奇出手之前,冷声开口:
“司徒奇,这闹剧该结束了吧?”
说话之间,夹杂术力,化为一道劲风席卷四方,威慑十足。但她这样做的目的,却不是震慑司徒奇,而是想要打草惊蛇,让内中的蓑衣人弄出些许动静。
这样一来,自己便能够依计划行事。
然而,偏厅之内的蓑衣人,却仍旧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耳不闻窗外事,这倒是让楚宁月与楚红潇有些意外。
方才的一声质问,楚宁月已用上了术力,而且主要针对的对象不是司徒奇,而是蓑衣人,可对方如今却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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