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身前少年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此等威胁的言语,白发狼首的第一反应,自是不屑。可是随即他便想起了先前自己想要自我了断之时的一幕,还有之前少年于自己肋骨处的一按。
“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发狼首此时回味过来,当即出声喝问,与此同时亦是调用所剩无几的内力,内省自身。却是发现自己丹田之处,有一团不属于自己的气流,正于此地汇聚成旋。
当即是催动内力,想要将着一股气流,逼出体外。
“我劝你不要乱动,若是提前激发了气机,我亦无法救你。”
楚宁月的话方才出口,白发狼首的口中,便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嚎。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当楚宁月话乃是危言耸听。
体内残存的内力,刚刚与火相术力碰撞,便迸发出一道气机,宛如火药引爆,以摧枯拉朽之势,在其经脉之中肆虐横行,如履平地。
白发狼首此刻半跪于地,其右手与左腿,已然失去了知觉。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伤势,并非是不可治愈的,他之所以失去感知,全然是因为这股术力在楚宁月的精准控制下,屏蔽了关键联系。
只需将这一股术力引导出体外,躺个十天半月,便可痊愈。只是这切断联系过程之中带来的苦楚,却是与断手断脚无异。
楚宁月并非邪修,不会当真为了逼问讯息,便断人手脚。不过她却也是清楚,对付白发狼首这种人,若是不施以强硬手段,等待她的便只有坐地起价。
所以她才会选择在对方心中,种下恐惧,以此为突破口,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用得究竟是什么邪术?”
十息过后,白发狼首恢复平静,此刻心中却已经做出了选择。因为在他的认知之中,自己身上发生之事,匪夷所思,对方所用手段,更是生平仅见。
而他这一句话问出口来,脑海中却是忽然想起,自己少年之时,于无双郡游历,曾听旁人提起过一个说法。
便是江湖之中,除了武者体系之外,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修炼法门,名曰奇术。而奇术二字,又几乎与西疆妖人四字绑定,因为只有特殊体质之人,方可修炼。
而西疆妖人因为内乱频频,甚少踏足江湖,前往西疆的江湖人士,也极少有人活着回来,所以关于西疆奇术的消息,像是他们这种低阶武者是无从知晓的。
只知道,中原五洲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无论正邪两道,一旦遭遇西疆妖人,都需一致对外,斩妖除魔。因为这不只是黑白正邪之争,更是国仇家恨,涉及到种族。
“你的伤势并非不可逆,但也存在时限,若你继续拖延下去,即便我放你离开,你这一生也只得是单手单脚了。”
楚宁月开口之间,继续施压,但却明白钓鱼需得张弛有度,不可一味用力,使得对方心生绝望。若是此亡命之徒,一心求死的话,虽然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但也是无法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西疆妖人!”
就在此时,白发狼首四字出口,却让楚宁月有些意外。自己方才的出手,隐藏得颇为巧妙,并非显露出丝毫火焰,她实在不知,此人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将自己,朝着那个方向想去,那么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是注定无法扭转的。故而为了此界武者,当真对那所谓的西疆妖人同仇敌忾,自己不得不选择下一剂猛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没了耐心,你剩下的这一条手臂,不必存在了。”
说话间,楚宁月心念一动,便开始催动对方体内的一丝火焰术力,只不过将这个催动的过程,无限延长。使得对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炙烤之感,却又无能为力。
此间之煎熬,不可言喻。
“等等!”
就在此时,白发狼首忽然开口,剩下的那一条手臂,也是下意识举了起来。他此时已是心神俱疲,方才更是生不如死,如今连求死也无法做到,心中最后一丝防线,终于溃散。
他可并非是自幼便被灌输正义,肯舍身忘死之人,如今比起自己的性命来说,对方是否是西疆妖人,根本无足轻重。
其实在听到对方的目标,乃是他手中宝刀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决定了妥协。如今所谓的坚持,不过是想要在这桩交易之中,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但如今的他,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安然活下去....
“嗯?”
楚宁月一字出口,术力加催几分,使得白发狼首面色骤变,首度浮现出慌张之色。见他如此,楚宁月很是满意,当即命那一丝火焰术力,退回其丹田之外,不再进犯。
感受到周身炙烤之感消退,白发狼首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此刻悬浮在少年身前的虎头宝刀,缓缓出声道:
“此物无名,乃是我七年前,自南域一处古墓所得。其材质虽只是普通精铁,但却无坚不摧,所以一直被我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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