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和韩桂兰抱着一堆皮毛往回走,韩桂兰想到黄娘子那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想必是尽量找了家中最体面的衣裳来卖东西,有些感慨,道:“刚才那位黄娘子可真有本事,一个人就能料理家里的事情。”
朱予焕笑了笑,道:“看她说话条理分明,打扮也很干练,想必是家中的支柱。”
韩桂兰同意地点点头,“只是我总觉得黄娘子好像在看我们手中的布,不知道是不是也想换些回去。”
朱予焕被她逗笑,道:“她哪里是想换,我看她是想要。不然怎么问咱们住在哪里?”
韩桂兰回想了一番刚才黄娘子的表情,稀罕道:“要?怎么要?”
“民市一个月便有一回,这布匹于兀良哈来说是好东西,能换不少皮毛山参,到时候再到别的地方倒卖。”朱予焕思索片刻,道:“不过各个关隘城池通行都有手续,女子又不得随意出行,想必她也是交给当地行商的人处理,自己从中抽利。”
韩桂兰了然,道:“就和货郎一般,走街串巷卖的东西都是从别的人家里收来的。”
韩桂兰原先在朝鲜也是大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做针织之事,对外面的世界不大了解。若非被迫来了大明,跟在朱予焕的身边,韩桂兰大概会一直对外面的世界保持几乎一无所知的状态。
“是,沈光慈便是如此,他下面也可以再找别的‘货郎’来替自己卖东西。”
“原来如此……”
两人还未到驴车边上,远远地就看到不少兀良哈打扮的人围着怀恩,两人赶忙走上前,只见怀恩面前已经放了一堆东西,布匹所剩无几,徐恭则是赶忙故作无事地靠近朱予焕,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怀恩忙里偷闲,见朱予焕和韩桂兰终于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三人面面相觑,差点笑出了声,赶忙招呼着收拾东西,好一会儿才将换来的东西收拾好,全部装箱带回去。
等到进了屋,韩桂兰趁着天光还亮,将皮毛一一清点整理,忍不住感慨道:“这布匹当真受欢迎,一箱子竟然能换回两箱皮毛,还有一小匣子的山参蘑菇呢。”
朱予焕回想自己在官市看到的场面,道:“用马匹换回去的绢布绸缎大概也是贵族在用,对于兀良哈的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布匹是拿回去缝补衣物的,要是能多换一些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做些贴身保暖的衣裳,过冬也更踏实一些。”
“殿下说的是。”
朱予焕让怀恩从里面捡了几件,道:“这几件给徐恭家的孩子,做个风帽什么的,也暖和一些。再给今日一起去民市负责护卫的人一人一张。”
朱予焕现在库存多了,出手也阔绰,只挑里面最好的给妃嫔们带回去,剩下的直接送给手下的人,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是。”
徐恭得了赏赐,作为领头的来向朱予焕道谢,像是松了一口气,道:“今日那群鞑子围过来,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为了换布……殿下,之后你可不能再去了,他们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我都听不懂,要是有人心怀不轨……”
朱予焕耐心地听完徐恭的长篇大论,待到他终于说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让怀恩给他递了一杯茶,这才笑道:“说累了吧?”
徐恭接过茶杯讪讪一笑,道:“只要殿下能听进去……”
朱予焕清清嗓子,道:“明日我还要去。”
徐恭霎时间目瞪口呆,又道:“殿下还有布?”
因着这次主要是为了押送官市用的布匹才北上,朱予焕也没想着用民市赚钱,因此只自己私下带了一箱布匹,光这一日就已经全部换完了。
徐恭是特意在旁边点了数,心里想着殿下总算将这些布全部换完了,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
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布是没多少了,我是去找人的。”
这下徐恭更加摸不清头脑了,有些困惑地问道:“请殿下恕臣愚笨,殿下有什么惦记的人,竟然还要专门去看?”
朱予焕半开玩笑,道:“今日恰好遇上的人,当时走的着急,忘记问她是哪里人了,所以明日还要再去一趟,看看她还在不在。”
徐恭就算再怎么头大,也不能违背公主的意思,只好道:“臣明白了,只是这件事还要和当地的官员提醒一遍,臣这就去。”
朱予焕宽慰道:“有劳你了,等我回去之后,给你再送点东西去。”
徐恭赶忙婉拒:“殿下客气了,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想到曾经身担数职的虞瑛和吴宁,他是真的害怕自家殿下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了,要是再收东西,他恐怕又要“难逃一劫”。
朱予焕见他逃一样地奔出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都是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沉稳一点。”
韩桂兰听到她故意老气横秋的感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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