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这次去皇庄原本就是想躲几日清净,除了带上吴宁和虞瑛,还带上了自家妹妹。
若是可以,朱予焕倒是想带上自家母亲,然而这又不是皇帝正式出行,张太后还在宫中,祖孙之间感情不像从前,胡善祥也不愿意让朱予焕随意冒险,只是叮嘱姐妹两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次轮到朱友桐安慰朱予焕,还特意带上了纸笔颜料,说是要把皇庄的风景全都画下来,到时候带回去给母亲看。
因此在皇庄的几日,不管朱予焕有没有空闲,朱友桐都照常带着笔墨纸砚到处跑,在皇庄内四处采风。
朱予焕让徐恭等人跟着,以免出什么意外,待到半个多月下来,朱友桐光是草稿就准备了不少,看得朱予焕目瞪口呆,回程路上还止不住地翻朱友桐的手稿。
“娘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多田地连成片的场景,到时候给她看。”
朱予焕看着一幅接一幅的稿子,忍不住感慨道:“这是清明上河图啊……”
朱友桐咦了一声,道:“清明上河图?我好像听人说起过……”
朱予焕解释道:“正本早就遗落民间,见不着了……”
她自己还是去博物馆才见到了真迹,只记得明朝似乎有仿本,不过看如今这个情况,大概是还没有出现。
朱友桐来了兴致,笑嘻嘻地承诺道:“那我就帮姐姐画一幅!”
妹妹的的画工尚且稚嫩,当然是没法和大家相比。
朱予焕也不打击她,反而赞同地点点头,道:“那正好,之后就挂在公主府里,我每日都能赏玩。”
朱友桐有自家姐姐的肯定,比得了什么宝贝都开心,心满意足地摆弄起了自己那一摞厚厚的稿子。
朱予焕见她如此开心,调侃道:“原先见你对画画的事情不情不愿,现如今怎么反倒喜欢上画画了?”
朱友桐正经开口道:“我原本是不大喜欢,还以为姐姐叫我学画画是为了让我讨好陛下呢,所以才讨厌……”
朱予焕微微一愣,不免有些心虚。
她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朱友桐确实有天赋,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若是朱友桐实在不愿意画画,她也不会继续强求。
朱友桐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想法,只是接着说道:“可是画着画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将我和姐姐见过的风景画下来,就算娘不能出宫,也可以看到。”
朱予焕微微一愣,笑着摸摸妹妹的头,道:“还是你想得更多,姐姐不能总在你和母亲的身边陪着,难免会有所疏忽……”
“那才好呢,姐姐不是说人要‘劳动’吗?姐姐不就是在劳动嘛,这样才能有钱,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朱友桐冥思苦想许久,道:“经济实力!姐姐的公主府可不是靠出嫁换来的,是靠自己的努力劳动换来的!”
这下朱予焕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她眨眨眼,掀开窗帘探头看向韩桂兰,开口问道:“咱们是在回京的路上吧?”
韩桂兰对于朱予焕的提问有些困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是……”
朱予焕又看向负责护送的徐恭,“我是醒着的吗?”
徐恭比韩桂兰还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朱予焕是身体不适,赶忙问道:“殿下是不是赶路太久了,不如先停车歇息一会儿?”
朱予焕摆摆手,这才重新坐好,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家妹妹。
朱友桐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道:“姐姐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是笨蛋,我可是很聪明的。”
朱予焕顿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喜悦,伸手捏捏妹妹的小脸,道:“是姐姐太小看我们家桐桐啦,姐姐保证以后绝不再只把你当做一个小孩子。”
朱友桐得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我是姐姐的妹妹。”
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那既然我的好妹妹喜欢画画,姐姐托仁智殿的画师悉心教导你,如何?”
朱友桐连连点头,道:“好呀,正好让他们指点指点我,姐姐要挂在公主府里的画,可不能草草了事。”
车队行至通县附近歇息,朱予焕原本想着让妹妹好好歇息一番,没想到却又遇上了熟人,正是先前被朱瞻基外派修缮潞河的阮安。
潞河工程结束之后,朱瞻基见他修缮得确实不错,赏赐过后便又将阮安派往其他地方疏浚河道。
这样的工程就是放到未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更不用说是在古代了,是以两人自从阮安外派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面,如今倒是意外在通县碰上了。
因此朱予焕又将妹妹和吴宁、虞瑛等都叫来,好让场面显得正式一些。
“奴婢拜见顺德公主、永清公主。”
朱予焕笑道:“阮伴伴客气了,你一路辛劳,何须多礼?”
阮安恭敬道:“若非公主举荐,哪有奴婢今日?”
虞瑛和吴宁在一旁站着,闻言都吃了一惊。
他们只知道阮安身挑重任、颇受重用,但却不知道阮安是朱予焕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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