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一剑横于身前、一剑背在身后,行礼道:“焕焕恭贺皇爹爹圣寿无疆、两仪并久,四夷咸服,万国来朝。”
张太后见她这样打扮,有些好笑,道:“亏你想得出来,扮成神仙的模样舞剑。”她上上下下打量朱予焕一番,道:“我可没见过这样能文能武的仙姑,好一派逍遥自在呀。”
朱予焕嘻嘻一笑,道:“古有彩衣娱亲,是为孝顺。焕焕虽然未到古稀之龄,但也愿意献丑博爹爹一笑。且这神仙衣舞剑,便是说明我大明天下太平,但只要爹爹一声令下,便可提剑威震八方。”
她虽未明说,但朱瞻基心中一清二楚,女儿这是补上了当初还在东宫时未曾献上的剑舞,加之朱予焕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朱瞻基自然是龙心大悦,道:“好!这话说得好!我大明如今虽然是休养生息,可若是敢有蛮夷侵扰,照样能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帝王不兴兵戈有好有坏,大部分臣民自然是不愿意打仗的,可也有人觉得西南弃交趾、北征变巡边,是当今陛下畏战,朱瞻基有所听闻,但也不能亲自去和别人争执,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有朱予焕说出这么一番话,正好又应了“忠孝,大道之本也”这句话,连带着为朱瞻基召正一派刘渊然入宫斋醮的事情也找好了理由,朱瞻基自然心情舒畅,大手一挥便是各式各样的赏赐。
若朱予焕是个朝臣,朱瞻基恨不得将她提拔到身边做个天子近臣,除却杨荣,他身边更应该多几个懂得圣心的臣子。
朱予焕谢恩后回到胡善祥右侧的位置,乖乖坐下用膳。
胡善祥见周围人觥筹交错,并未注意这边,这才低声训道:“你这样也太招人眼了,太后一直瞧你。”
张太后心计过人,要是朱予焕惹到了张太后,以后必然寸步难行,胡善祥自然是不希望女儿丢了张太后的喜爱。
朱予焕笑盈盈地答道:“不过是讨个巧而已,况且也是为了合爹爹的心意,奶奶又怎么会介意?”
谁叫皇帝是天下最喜欢既要又要的人,但又不好明说,朱予焕作为贴心小棉袄,岂有不站在亲爹这边的道理?除此之外,她也想借此机会拉近和那位刘渊然刘真人之间的关系。
其一是能够侧面了解朱瞻基的情况,就算对方嘴严,也算是结交人脉。其二便是朱予焕总有要到出嫁的时候,要是能让这位可以呼风召雷的真人帮她“美言几句”,那就再好不过了。
胡善祥拿她没办法,只好想着之后尽力在张太后面前为朱予焕放软身段说几句好话。
朱予焕见她有些沮丧,拉着胡善祥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娘看我今日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胡善祥无奈夸赞道:“好看,和画里的一模一样,你这布料也好看,摸着又软又舒服。”
朱予焕这才嘿嘿一笑,道:“那就好,仿制潞绸①便宜又好看,我之后便打算在京中的铺子里卖这个呢。”
皇庄虽然未能完全研究出水力织布机,但纺线的成本降低,布匹的成本自然也就跟着下来了,加上南城那些巧手妇女,织布织花不是什么难题,这样的生意不做白不做,朱予焕便想着借着宫宴的时候把“广告”打出去。
谁叫皇家就是最好的招牌呢?她也算是小有名气,当一把“代言人”算得了什么?
胡善祥早知道她心里有这样那样的主意,点点她的额头,道:“你啊……做什么事都从不白做,总有自己的算盘。”
朱予焕靠着母亲,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道:“有什么不好的。”
胡善祥见她这样依偎在自己的身边,想到女儿如今越来越好,心里一时间既酸涩又感慨,轻声道:“娘真不知道还能帮你什么好……”
朱予焕自然是听到了,道:“娘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我、桐桐、还有善堂的人们,都喜欢娘真实的样子。”
胡善祥忍住哽咽,没再开口。
朱友桐不明所以,只是凑到朱予焕身边,小声道:“姐姐,穿长裙也能舞剑?我真怕你摔倒。”
朱予焕捏捏她的脸颊,道:“勤能补拙。”
笑话,她每日练个十来遍,过完年到现在练了好几百遍,要是这能当众摔个狗吃屎,她也就白活了。
姐妹两个正说着小话,朱予焕忽然察觉有人扯自己的裙摆,她回头一看,只见是朱祁镇站在身后,抓着朱予焕腰带上挂着的彩绦和环佩不肯放手,一副十分稀罕的模样。
他的保母蔺氏面露尴尬之色,小声道:“是千岁爷看着殿下的衣裳好看,所以才……”
朱予焕倒是不介意,起身走到朱祁镇身边,将他抱在怀里,道:“镇哥儿和姐姐坐在一起用膳吧,姐姐喂你。”她用筷子夹起一块糕饼,也不用司膳试吃,自己先尝了尝,又给朱祁镇吃了一小块,见他眼前一亮,笑着问道:“镇哥儿,好吃吗?”
孙贵妃见朱予焕抱着朱祁镇,不由瞪大眼睛,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忍不住在张太后和朱予焕之间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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