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给胡良娣做手脚的机会,那把古琴也已经放在了殿中央。
邓良娣看着那把原本是为宋扶熙所挖的坑的古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是为萧皇后演奏,何况还是谢乐瑶开了口,倘若她们敢拒绝,便是公然拂了萧皇后的面子,那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何况,倒霉的也是胡良娣,她也只是配合而已,谁叫胡良娣千算万算,不曾算到会有这么一出呢。
胡良娣惨白着面色,坐到了古琴前,在抬起玉手时,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邓良娣抱着琵琶反弹,胡良娣只能眼睛一闭,豁出去的将指腹贴在了琴弦上。
这首《阳春白雪》的难度本便比较高,何况胡良娣还在古琴之上动了不止一个手脚。
在弹奏的过程中,指腹逐渐渗出鲜血,可只要一首曲子不曾弹完,即便是十指连心的疼痛,她也不敢停下来。
而此刻这凌迟一般的痛苦,原本是为宋扶熙准备的!
胡良娣心中有多么的懊恼、多么的后悔、多么的疼痛难忍,都得要打碎了牙,和着这一口血一并咽下去。
而宋扶熙则是容色咸淡如常,像是在聆听仙乐之声,丝毫不曾察觉到这原本是为她一人所设的局般。
只是本该是局中人的她,此刻却坐在这里享受,而设局之人,却在自作自受。
多么有趣呀。
宋扶熙悄然无声的勾了勾红唇,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给人以致命一口的美丽毒蛇。
而在众人沉浸在乐声之中时,一个宫人端着托盘,低着头往宸王的方向而去。
宋扶熙以余光扫了春桃一眼,春桃立即会意,假意有事往外走。
好巧不巧的,正和迎面过来的宫人撞上了肩膀。
春桃忙低声道歉:“抱歉抱歉,我一时没看路,不曾撞伤你吧?”
说着,春桃伸出手,扶住对方的胳膊,在对方不曾察觉之时,迅速往她的衣袖中一伸。
“没事,走路看着些。”
宫人一心要去宸王那儿,毕竟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宫人心中是非常紧张的,压根儿就没留意春桃的小动作。
随口应付了一句后,宫人便不耐烦的示意春桃赶紧走。
而这一小小的变故,并未引起任何人的留意。
宫人走到宸王的身边,在弯腰为宸王添酒时,趁着旁人不曾注意,迅速将一张字条丢到了案几底下。
“殿下请用。”
宸王和宫人对视了一眼,迅速便明白这宫人乃是宋时宜派来的。
以往他们在宫中借着机会幽会,都是如此通信的。
宸王以余光扫视了一圈后,才将字条偷偷打开。
却发现,字条内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这是何意?
宸王不由奇怪的蹙了下眉,朝着宋时宜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宋时宜则是以为宸王看到了自己的那张字条,明白了她的用意,便小幅度的含笑朝着他点了下首。
宸王自以为明白了宋时宜的意思,空白字条的意思,便是说这次的幽会地点,还是照常?
而这边,春桃顺利的回到了宋扶熙的身边,将那张调换来的字条交给了宋扶熙。
宋扶熙悄然打开,字条上写着“南边小筑”。
她简直是要笑出声了。
不得不说,宋时宜不愧是原着女主,这小心谨慎的程度,倘若不是她忽然觉醒,又如何能斗得过掌握全部剧情的宋时宜呢?
因为她接二连三的避开了剧情点,原本早该死的她,如今非但没有死,反而还成为了太子的宠妃。
被连续打乱了计划的宋时宜,必然是对她起了疑心,怕是怀疑她是否也是穿书者,或者是重生了。
而在原着中,宋时宜每回都只能趁着宫宴,才能有机会和身为男主的宸王幽会。
他们原先一直都是在北边的小筑幽会,但这次,为了防止宋扶熙可能会知晓剧情而搞破坏,所以宋时宜留了个心眼。
将幽会的地点,从北边改为了南边。
只是宋时宜千算万算不曾算到,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扶熙提前叫春桃来了个偷梁换柱,她学不来宋时宜的字迹,便直接塞了一张空白字条。
宸王便算是想破了头,都不会想到,今日的幽会地点,从北边变成了南边。
看到空白字条的宸王,只会以为地点不变。
接下来,才是真正精彩的重头戏呢。
宋扶熙唇边的弧度加深了几许。
她真是迫不及待等着看好戏了呢。
宸王在一早看到宋时宜的时候,便已经等不及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收到了宋时宜的字条,便借故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宴席。
只是中途,被低着头迎面而来的宫人给撞了上。
袖中的字条不慎掉落在地,宸王脸色微变,迅速弯腰捡了起来。
宫人吓得跪首在地,“奴婢该死,宸王殿下恕罪……”
谢祁听见这一小动静,抬眸扫去一眼,正好瞧见宸王拾起了地上的东西,只是他捡的很快,甚至还带了几分慌乱,并未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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