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熙再忙能忙到哪儿去。
就算是带孩子会辛苦些,但如今她已经是侧妃,寝殿内宫人无数,平时小太孙的生活起居,也都是由宫人来照料。
寻常妇人,不仅要带孩子,还要忙活计,都没喊累,太子倒是心疼上了。
这哪儿是怕宋扶熙会累着,而是不想有人借此去找宋扶熙的麻烦。
太子对宋扶熙的偏袒,真是连遮掩都不再遮掩了。
萧良娣自讨了没趣,只能维持着笑容,干巴巴的道了声是,退到了一旁。
在上车前,谢祁垂眸看了小太孙一眼。
父子俩对视上,小太孙就非常聪明的领会到了谢祁的意思。
“安安要和娘亲坐坐。”
谢祁从善如流的应道:“安儿头一回出宫秋猎,离开孤的视线孤也不放心,这样吧,阿扶带着安儿与孤共乘一辆马车,太子妃你与萧良娣一道吧。”
宋时宜虽是已经料到,刚才都已经做过铺垫了。
但没想到,太子一早就已经想好了,甚至都已经和小太孙串好了口供。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旁人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位置的安排就已经定好了。
“臣妾与萧妹妹相见如故,正好也想在路上与萧妹妹做个伴儿呢。”
谢祁颇为满意宋时宜的识趣,这才施舍般的看了她一眼。
不带什么感情的收回了视线,尔后握住宋扶熙的素手,带着她一道上了最前头的那辆奢华雕花马车。
萧良娣的眼底多少流露出些许的嫉妒羡慕,但很好的被她收敛在眸中。
只是口上似是艳羡般的感叹道:“太子妃娘娘当真是神机妙算呢,如此妾身就要叨扰太子妃娘娘了。”
“从皇宫到秋山猎场,要行一日一夜的路程,萧妹妹从前怕是没去过吧,有什么不懂的,自可问本宫。”
宋时宜一副亲热的,主动握住了萧良娣的手,带着她一道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坐下后,宋时宜才又道:“萧妹妹也不必过于心急,万事万物,都是从无到有的,这宋侧妃先前可是从养心堂出来的罪人之身。”
“从前殿下有多不待见她,如今不也万般恩宠,萧妹妹出自于镇国将军府,年轻貌美,聪慧过人,只是缺个时机罢了。”
都是聪明人,萧良娣立时就明白了宋时宜话中的意思。
“太子妃娘娘是殿下的正妻,难道太子妃娘娘不想得到殿下的恩宠吗?任何一个女子,在看到丈夫与旁人恩爱,怕是心中都会不太舒服吧?”
虽然萧良娣才入宫,但昨日通过韦承徽那张嘴,她已经摸清了东宫那些妃嫔的秉性。
其他妃嫔多多少少都有些野心,想着往上爬,使尽手段想得到太子的恩宠。
尤以之前的萧芸和胡氏为首,只是这两人太蠢,非但没掰倒宋扶熙,反而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可只有宋时宜,虽然萧良娣不信她在其中没有使过手段。
但她似乎对于太子去不去她的寝殿无所谓,任由下面的嫔妃争得头破血流。
萧良娣可不信,这宫中的女人,会真的无欲无求,端庄贤惠到任由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朝三暮四。
宋时宜摇曳着手中的山水团扇,笑了笑道:“正如萧妹妹所言,本宫是殿下的正妻,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是嫡妻,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殿下宠不宠本宫,都不会影响到本宫的地位,但本宫身为太子妃,自有管束东宫后院之责,不好叫一人独占恩宠,否则外人也会以为本宫这个太子妃无能。”
“本宫好心提点,若是妹妹心存芥蒂,就当本宫什么都不曾说过吧。”
在拿捏人心方面,宋时宜一贯很有手段。
萧良娣虽是比之前的萧芸聪明许多,但到底也是个才入宫,没见识过真正宫斗手段的新人。
再加上萧皇后那边给的压力,这次的机会,是萧皇后硬逼着太子答应的。
若是萧良娣抓不住这次机会,没法睡到太子,等回了东宫后,怕是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是妾身失言,太子妃娘娘一心为东宫安宁,不知娘娘有何赐教呢?”
鱼儿果然上钩了。
宋时宜不急不缓道:“每年秋猎上,皇家贵胄们,都会有机会入林子狩猎,林子深,且时常有野兽出没,小娘子们自是不能去的。”
“但姑娘们可在林子的边缘地带狩猎,也算是过过瘾,只是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保证,林子外就一定是安全的呢?”
话到这里,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萧良娣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有些犹豫。
动手脚不难,但麻烦的是若是事后追查起来,查到她的头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萧良娣犹豫时,宋时宜悠悠然的挑起了车帘。
“今日的天气真好,不知返程时,萧妹妹是否有这个机会,坐到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内,想来这视野也会更好吧。”
宋时宜不动声色的看了萧良娣一眼,而萧良娣没有吭声,显然还是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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