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倒是纯情,分明在床上的时候,又凶又狠,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了。
宋扶熙心中骂得有多狠,眸中便装得有多失落。
小娘子虽是失望,却也还是乖巧的应是,又走了回来。
谢祁垂眸打量着她的倩影,莫名觉得她像是一只被暴雨打湿了的小狐狸,耷拉着尾巴曳地,又可怜又柔弱。
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微微一动,话到嘴边,却见宋扶熙并未去睡暖榻,而是径直去了床榻。
原本心中浮现的那一点点心软,瞬间灰飞烟灭。
谢祁沉下眸子,语调中带了愠怒的威胁:“谁准许你上榻的,将孤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果然对这小女人就不该心软,一时的好心,只会换来她的得寸进尺。
小娘子显然是受了一惊,诚惶诚恐的缩了缩粉白的指尖。
“殿下恕罪,妾身……只是想为殿下铺床。”
狗东西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魅力了,他都如此拒绝了,当她是有多想和他共枕而眠?
若是可以,宋扶熙才不想和他在床上进行深入交流。
技术太差,这都过了两日,她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宋扶熙的意思,谢祁难免有些尴尬,威胁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最后被干咳给咽了回去。
体贴的为谢祁铺好了床后,宋扶熙便主动从衣柜中抱了一床新的床褥,熟练的铺到了暖榻上。
全程她都安安静静的,说不僭越,就不越过半分。
谢祁莫名有一丝丝的懊恼,但也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不知是这床褥是新的缘故,还是因为方才宋扶熙亲自铺床,谢祁在躺下来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像是雪中落梅的清香。
是一种舒心,令人心安的味道。
“殿下,妾身灭灯了?”
谢祁淡淡嗯了声。
四下陷入黑暗的静谧,谢祁一贯难以入睡,便算是睡着了,也是浅眠。
今日换了个环境,原以为自己或许又会难以入眠。
却不想才躺下没一会儿,浓浓的睡意便席卷而来。
睡意朦胧之间,他隐约感觉到似是有人影在床畔晃动,掌心传来一股异样。
谢祁骤然睁开眼,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迅速出手。
伴随着劲烈的风,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颈!
他的力道又快又狠,似是能徒手就能将这一截柔软的细颈给掐断!
被他掌心紧箍着的宋扶熙,喘息艰难而痛苦,只能发出微弱的细声:“殿……殿下……”
果然是她。
他便知道,这女人费尽心思的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别有目的!
用什么所谓的沉息香,让他陷入昏睡,想要趁机取他性命!
“说,何人派你来刺杀孤的?”
谢祁的力道有多重,看着眼前人的眸色便有多冰冷。
宋扶熙无力挣扎,因为窒息眼尾湿红了一片,像是暴风中即将被折断的小白花,摇摇欲坠,濒临死亡。
却又透着一股脆弱的、虚弱的绝美。
宋扶熙艰难的摇了摇首,想要辩解,却被掐着咽喉,发不出半个字节来。
直到谢祁支起了身,手肘似是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什么。
伴随着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摔落在地,滚了一圈。
正正好滚到谢祁的眼前,叫他瞧清了,是一罐膏药,尽一半散落在地。
空气之中,还有淡淡的药香,这股药香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闻过……
谢祁想到了什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他掌心缠绕的绷带不知何时被解了开,先前被长鞭上的倒刺所割伤的伤处,被涂抹上了白色的膏药。
而这膏药,显然便是摔落在地的那一罐。
谢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闻过这股药味。
是在用晚膳前,宋扶熙亲手制作的那罐冰肌膏。
意识到对方并非行刺,而是在给他上药,谢祁的眸中冷意消散,同时松开了手。
失去了支托的宋扶熙,骤然跌坐于地。
涌进的空气让火辣辣的喉间疼得难受,宋扶熙捂着雪颈,紧紧蹙着黛眉,难受而虚弱的低低咳嗽着。
她的肌肤太白了,便算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都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方才谢祁是下了死手,雪白的天鹅颈上,是大片大片刺目的淤青,便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触目惊心。
乌发散落,有垂于胸前,也有散落于地,又为她添了如瓷器般的脆弱之感,像是风轻轻一吹便会散了。
谢祁也瞧见了,难得有些心虚,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懊恼。
方才他下手,是有些太狠了。
“你……没事吧?”
宋扶熙艰难喘息了声,出口的嗓音却是沙哑而破碎:“妾、妾身无碍。”
说着,宋扶熙单手撑地,便想要起来。
可起到一半,便又脱力要跌坐回去。
只是谢祁的动作更快,长臂一伸,快一步搂住了她的柳腰。
他以一掌,便几乎能盖住她的整个腰。
又细又软,和她的细颈一般,似是稍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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