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谢祁再度拱手。
“儿臣告退。”
这是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再多言的意思了。
自己的儿子,萧皇后自然是比旁人要了解他。
谢祁一向是孝顺的,同样身为储君,他身上也有属于储君该有的杀伐果决。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是他在心中所做出的决定,即便是她这个母亲,也是无法令他做出改变的。
等谢祁离开后,常嬷嬷才忧心道:“皇后娘娘,难道您真想要看着,殿下废了萧侧妃吗?毕竟是萧家的人,这无疑是在打您,打镇国大将军府的脸面呀。”
萧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当初萧家将萧芸送入宫时,本宫便是对她十分不满意,若非萧家子嗣中,除了她之外,没有适龄的,本宫如何也不会让如此随性妄为之人入宫。”
“这些年来,她做了什么,祁儿出于孝顺不说,本宫自也是明白的,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蠢到动了杀念。”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妃嫔的性命,而是关乎了他作为东宫太子的颜面,若是不严惩,日后东宫后院必然也是不得安宁。”
萧皇后捻着手中的佛珠,闭了闭眼。
“本宫不是不拦,而是不能拦,祁儿到底也会看在本宫,看在萧家的面子上,给她留一条路,不会做得太绝。”
说着,萧皇后起了身,常嬷嬷立时上前扶住她。
“本宫一直让母亲他们留意着祖内适龄的小娘子,看来此事,得要提上行程了。”
常嬷嬷瞬间明白,萧皇后这是彻底放弃萧侧妃这颗棋子,打算重新再培养一个了。
“是,娘娘。”
*
萧侧妃依然坚信着,只要她姓萧,无论她做错了什么,萧皇后必然是会保住她的。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菡香在牢狱中招供,太子的一道降位指令。
福禄前来宣读:“侧妃萧氏,善妒失德,不配其位,剥夺协领东宫之权,自即日起,降为侍妾,搬至忘月居。”
萧侧妃脸色煞白,跌坐于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太子表哥将我降为侍妾?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我要见表哥!我要见表哥!”
在萧氏跌跌撞撞,状似疯魔的想要冲出去时,却被两旁的侍卫给拦了住。
福禄道:“奴才劝萧侍妾还是莫要再冲动行事了,你残害嫔妃,已触怒殿下,若非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萧侍妾你此刻怕是早已与你的侍女,在地下团聚了。”
萧氏一下失了力气,瘫坐在地。
“你……你什么意思?菡香……菡香她怎么了?”
福禄面无表情回道:“侍女菡香雇凶杀人,虽已招供,但罪无可赦,殿下已将其赐死。”
萧氏一下落下了泪了,“不,表哥怎能如此对我?菡香是我的贴身侍女,她从小服侍我,与我情同姐妹,表哥怎能下如此毒手?”
“萧侍妾,害人终害己,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你无害人之心,又岂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奴才奉劝一句,萧侍妾你还是安分守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后,福禄也不再多言,指挥着侍卫,将萧氏从月室殿赶去了忘月居。
侍妾的待遇,自是完全比不上侧妃。
光是所居住的院子,就不知小了多少倍,甚至连主房,都比不上月室殿一个侍女的卧房。
更别说,原先在月室殿服侍的宫人,全部都被发配回了尚宫局,等待再次分配。
而萧氏的身边,只余下三个宫人服侍。
萧氏被降位份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东宫各院。
宋时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剪子,将一朵颇为艳丽的那朵牡丹花给剪了下来,只余下开得最艳的那朵。
“太子还当真是雷厉风行,为了宋扶熙做到这个地步,倒是本宫低估了他对宋扶熙的在意。”
萧皇后亲自去了趟文华殿,却依旧无法让太子回心转意。
而萧皇后前脚刚走,萧侧妃就被降为了侍妾。
这处罚,与被褫夺嫔妃之位,打入养心堂的胡氏,没什么差别了。
虽说萧氏还有个侍妾的头衔在,但那也只是太子顾念着一点对于萧家的脸面,实际上,太子这是完全厌弃了萧氏。
而萧皇后也没再阻拦,说明萧皇后也放弃保萧氏了。
“主子,太子为宋承徽如此煞费苦心,莫不是……对她动了真心?”
宋时宜却是冷笑,“皇宫中人,何来的真心一说?”
“男人吗,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德行,爱你时,恨不得掏心掏肺,不爱你时,却也同样毫不犹豫的,弃之如履。”
“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现在愿意捧着宋扶熙,自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但若是厌弃了,今日的萧氏,就是明日的宋扶熙。”
翠微:“主子说的极是。”
“萧氏落得如此地步,也是活该,连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实在是废物,只是如此一来,岂非更是助长了宋承徽的气焰,叫她更是独宠于东宫,无人能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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