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顾怜在正式地教慕容详之前,满脑子都是这一句话,然而等她亲身实践时,她跟慕容详相对而站,对视了片刻,最后把剑谱丢到他脸上,任由他野蛮生长了。
慕容详捧着剑谱,那上边是“渡东风”的字样,他抬头郁闷地问:“师父,你不教我啊?”
“人要学会自立更生,”顾怜说,“明月来的剑谱如果你没有偷懒的话,那这一年里铁定是练得差不多了。你学学新招式,给你三天时间将第一式弄明白,三天后我会来检验你的功课。”
“啊?”慕容详仍旧不放弃,“你不演示一遍?”
顾怜扭头看他。
慕容详装可怜:“师父,求你了。言传不如身教。”
顾怜:“……”
这小子从哪儿学来的那么恶心的招数?
顾怜拍拍手臂抖去一身的鸡皮疙瘩,生怕慕容详再使出些更为阴毒的招数来,她认命地将他的剑要了过来:“给你演试一遍行了吧?你看好了,我只教一遍,过了就没了。”言罢,她脚尖在地面上划过半圈,手腕一转舞动着剑,分毫未差地将渡东风的第一式给演示了一遍。
她手中的剑分明都没出鞘,却无端惊起凌厉剑风。
慕容详很有自知之明地退避,心说:哇!小薪教的方法果然错不了,师父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一式演完,顾怜收起剑:“东风又名春风,故而第一式的一步便是足下扫雪,二步剑上接雪,三步春风来,便是乘风送雪。”
慕容详听得似懂非懂:“都与雪有关,为何不直接以雪作名?”
“因为寒雪化去春风来,”顾怜将剑抛回去,“生机藏在春色里。”
慕容详接住剑,他琢磨着那两句话、没吭声。
顾怜也不打扰他,摆了摆手;“好好练,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我不在,你问小柴也可以。”
忽然被提到的小柴扒着窗户,十分友善地一个劲朝慕容详挥手。
昨夜慕容详为了不跟顾怜过两招而口口声声说着会自己搭好屋子,等了一早上也没瞧见有人,顾怜就知道这小子是口头胡诌。原本打算写完符就出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着东西给慕容洋搭一间,符写到一半,她忽然听见外头有声响。
顾怜:“外面怎么了?”她扭头问刻不求。
刻不求近来无聊得很,开始用顾怜的符纸折小纸人玩,他点了一下小人,同顾怜说:“稍等。”
话音刚落,那小纸人就像瞬间有了生命一般爬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然后很满意地转了个圈,跟刻不求和顾怜各行一礼,就迈着小短腿朝窗户那头跑去,跑到桌的边缘它凌空一跃,双手化作翅膀一般展开,就这样飞出去了。
顾怜看得眨了眨眼,“哇哦。”
跟变戏法似的。
顾怜把笔放下了:“刻不求,你有发现你变出来的东西都很可爱吗?”
小柴是这样,刚刚那个小纸人也是。
刻不求觉得她话中有话,等着她的下文
下一秒,顾怜就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在刻不求怔然的目光中,顾怜戏谑地说道:“小柿子的耳朵要藏不住了。”
小柿子。
放眼如今,也就顾怜还敢这般喊他了。
刻不求任由她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了几分,等她收回了手,才道:“你想到如何除掉我的心魔了?”
“差不多,”顾怜说,“心夫子处有一方画心镜。”
刻不求:“你要去讨?”
顾怜:“夫子不一定给。”
刻不求:“那就抢。”
顾怜:“……”
顾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下辈子还是当土匪去吧,我看你挺有潜质的。”
“嗯,”刻不求也不反驳,还煞有介事地应声,“抢你做压寨夫人。”
“……”
你真是个好人啊,这都不忘记我。
“抢是不能抢的了,有损门派和睦,”顾怜拍了一下刻不求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而且三位夫子里边就心夫子是最不能惹的,她虽默然无闻,但是与心境有关,那必然不是一位好惹的主。”
刻不求挨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那你准备怎么做?”
顾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刻不求看了她一眼。
她这是……要跟最明心境的心夫子攻心?
正巧这时小纸人飞了回来,“啪”的一下摔到桌上,它躺了一会儿,然后一骨碌地爬起来,费劲地搬起桌上的笔,在桌上写起歪歪斜斜的字来。
顾怜看着它写,跟着轻念出声:“搭、屋、子?”
“?”
外头来了一堆人。
顾怜出去看的时候,他们手握工具,已经开始测量土地了,穿的分明是扶光派的弟子服,干的却是土木工程。
“你们……跑来我这儿建屋子?”
听见顾怜的声音,他们纷纷停下动作,然后稀稀拉拉地跟顾怜问好:“小师姐好!”
个个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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