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选拔是同入门考核同日举行的。
顾怜本欲前往考核处看顾薪,却不料被管事的张生安师兄给捉去了比起台,口口声声地说道作为亲传弟子,须得看护师弟师妹们的安危。
顾怜企图挣扎,同他讲道理。
然而张生安仿佛一年之内成长了许多,对其铁面无私、充耳不闻。
顾怜无法,顾薪那边她又不能放着不管,因此扭头让刻不求去,起码还能在顾薪如果落选时给予些许安慰——虽然这是放在刻不求身上不太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刻不求睨了一眼张生安,指尖在顾怜的腕上轻扣一下落了灵印,这才愿意过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顾怜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也没问是什么。
待刻不求走后,顾怜才叹了叹入气跟在张生安的后头往比起台走,走出一段路,顾怜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截了一下张生安的后背:“张师兄。”
那触感并不明显,张生安脚步未停,微微侧了下脑袋看她:“做什么?”
顾怜纳闷地问:“你将他支走做什么?比起台帮忙,亲传弟子可不少我这一个。”而且换作是平时,他们可不会招呼她过去帮忙干活。
就这般被直接揭开了目的,张生安无奈一笑:“还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说完这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接着道,“师父与师叔们倒还好说,但是二师伯同诡仙并不对付。”
顾怜一愣:“你如何知晓?”
不是吧?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张生安继续无奈:“小师妹你先前闭关有所不知,二师伯出殿后每逢任何人提及有关诡仙的半个字,便会当即翻脸,可见是对其的不喜。”
言至此,他转回身拍了下顾怜的肩,有几分语重心长:“小师妹、师兄所说的话兴许于你而言有些难听了,但你也须得掂量一番。诡道到底并非是正道,纵然成仙,但诡仙留在门中,日后积怨攒惧久了势必会有爆发的那一日,你本就是扶光派的人,不赶你,但诡仙不可久待。”
张生安站在扶光派的立场,这番话并没有错。
顾怜听后并没有辩驳,让刻不求待在扶光派的确不是长久之计,吓虎着弟子、硌硬着长老,更别提还多了个虎视眈眈的宋集烛。
原本她也是不打算让刻不求一直待着,那样太招眼,恨的、慕的人全都会被他吸引来目光来到扶光派——这也是顾怜后来几次旁敲侧击地问刻不求能不能够回到铜钱的原因之一。
只是刻不求不愿,她也就不能强求。
故此顾怜点了点头,回应张生安的话:“我知晓了,多谢师兄提点。”
张生安明白顾怜不是那种昏头昏脑的人,只是笑了一下,绕开了这个话题:“说起来寻你过去,也是二师姐的意思。”
谢霜的主意?
顾怜好奇:“师姐?”
“嗯,”张生安同经过的弟子颔首算作是打招呼,嘴上还不忘同顾怜说,“掌门已经闭关五年,在这五年中望穹峰仅有大师兄与你们弟子六人,可眼下林师兄难见踪迹,萧……已成鬼君,便更是弟子稀薄。”
听到这里,顾怜应该明白过来那会儿封双无同她说的话的意思了。
——不是徐望青要出关了,是谢霜他们打算为望穹峰收几名小弟子进来,亲传弟子是万万不敢做主的,但是内门弟子却能挑几个。
否则一峰就四个人,安静得仿若了无人烟。
顾怜暗自感慨:徐望青不在,谢霜当真是操碎了心。
还有,师父您真的不打算出关了吗?
去到比起台,那里早早地就簇拥了许多人,长老席座落于高位,中间的掌门位置一如既往地空了出来。各峰的亲传弟子又各自依照各峰分开,顾怜轻易地就找到了谢霜。
实在是望穹峰的人太少加之还有一个金袍晃眼的封双无,想找不到那都是极难的。
顾怜往那边走,期间感觉有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并不回头去瞧,心中大概猜得那个人是谁。
她装作浑然未觉,欢着步子小跑向谢霜,抬高手招了招:“师姐师姐!”
张生安跟谢霜略问一声好,便扭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瞧见顾怜跑过来,谢霜的眉梢捎了点笑意,不自觉地朝她那边走出几步,伸出手把人给接住了:“师姐在这儿。”
顾怜扑进谢霜的怀里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抬头时张口就是一句:“师姐我可想你了!”
分明昨日还相见交谈,谢霜笑道:“甜言蜜语。”
笑闹过几句后谢霜便让顾怜去坐着,顾怜应下了,一扭头就见封双无那家伙摇着小扇惬意地靠在软椅中,还因为日头大而使着灵力在头顶上支着一顶蓬伞遮阳,蓬伞的边缘堂着玉石、流苏,更有飘带随风拂动。
放眼在场所有人,就他排场最大。
也没有人更能比封双无还要会享受生活。
顾怜一时站在原地无言,看封双无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甚至邪恶地萌生出了把封双无拎起来丢掉,自己去代其享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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