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约好的事,顾怜跟梁白瓜去买些好吃的带回去给梁狸,从梁白瓜所买的吃食中不难看出,梁狸喜欢吃甜食。顾怜回想了一下自己两次所见到的梁狸:面容姣好,低着眉眼,一身素雅的衣袍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大家闺秀的静恬秀气。
她跟他的兄长一样平静。
可是半年前准丈夫身死,族中又有亲人陆续死亡,这般噩耗发生在身边几乎逃无可逃,她又怎么会能够如此平静?
不对。
还有梁白瓜的话。
梁白瓜说梁妄极为宠爱梁狸,但却态度坚决地极力反对妹妹的婚事的模样,倒像是认为梁狸同那位乔公子在一起会受尽莫大的委屈——由此可推断,或许梁狸并不喜欢乔公子。
但是梁狸是唯一一位嫡亲小姐,梁家主又怎会为难她?
一切的异事都是从染狸与乔公子结亲为起点发生的。
看来这位嫡亲小姐……尤为重要。
疑云重重,顾怜独自一人也推想不出什么来,只得先将思绪整理,想着回到梁府后再同封双无商讨一下。
以封双无的心思,肯定能再想出些什么。
她在等梁白瓜回来找她,旁边不乏路过的百姓,她眸子一转,心里有个主意。
“哎,两位姐姐?”
正在交谈着一会儿要去买什么楼中新出的糕点的两位姑娘闻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青袍的小姑娘弯着一双眸子朝她们笑。
看着不是什么坏人。
她们便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位姑娘?”
顾怜说:“我想向两位姐姐打听一件事儿。”
“关于那梁府的事。”
“这……”
她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路过一位大哥,听见顾怜问起梁府,就“啧啧啧”连连摇头:“这梁府啊,姑娘还是不问较好。”
顾怜故作疑惑:“为什么?家姐在梁府干活有段时日了,最近却一直没瞧见她,我这心里头啊,担心得很。”她说着,又露出几分担忧来。
那位大哥“嗨呀”了一声,然后往下压低了声音:“姑娘啊,令姐估计……哎,那梁府,古怪的很!我跟你说啊,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卖玉的有一座玉矿,但是估计是那玉矿来路不明!所以才招了冤家讨债来了!”
“来路不明?”顾怜疑惑。
“是咯!”那位大哥说,“咱醉花城是繁华,但是从哪儿来那么一个大的玉矿?而且从前可从未听过梁家主此人。”
顾怜还欲再问,却见刚刚那两位姐姐已经面露慌张地离开了。
嗯?
“这位大哥……”
“不说了不说了!”那两位姐姐的离开好像是提醒到了大哥什么,他连连摆手,“姑娘啊,原谅我多管闲事,劝你一句,那梁家主可不是什么善茬……”
等梁白瓜买好糕点后,顾怜已经把思绪收得干干净净了。他们就往梁府走回去,途经一家卖簪子的铺子前,顾怜的视线不经意间过一个窈窕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眼熟归眼熟,顾怜也没打算跟认亲一样凑上去,只是多看了两眼,收回视线离去。
“小姐,小姐?”
首饰铺里,虞见曦捏着手中的流苏簪子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唤她的侍女:“怎么了?”
侍女略有些担忧地瞧着她:“您方才见着什么了?怎的忽然走了神?老板材取来一支碧玉流花簪,询问您可要瞧一瞧?”
虞见曦将视线看向老板,后者恭敬讨好地微微低首一笑。
“取来吧,”虞见曦道,“我瞧瞧。”
侍女:“是。”
那支碧玉流花簪很快就被放在锦盆中取过来,虞见曦瞧了几眼却也并未取出。那簪子通体以碧青色的玉雕制而成,上头是朵几朵栩栩如生的浅色花,坠着一枚同色的水滴状的玉。
那抹青色,让她垂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不由得想起了某个人。
“收起来吧,”虞见曦道,“这簪子我要了。”
老板大喜过望,又是殷切地把她好一顿夸。
后面老板又再向虞见曦介绍着其他簪子首饰,她却不欲再多待,让侍女交代老板择日将簪子妥善送来便离开了。
走出店铺,侍女就打起伞为她遮阳:“小姐,您有忧虑之事吗?”
马车停在前边,虞见曦却是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我方才……瞧见了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
侍女一怔,跟着看过去,但是街上车水马龙也瞧不见什么特别的人。
侍女不禁问:“是……那位公子吗?”
一年前自家小姐遭妖道迫害生魂离体,最后是由一位青衫公子送回来的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却未曾亲眼瞧见那公子是何等模样,只知对方让小姐日思夜想,魂牵梦绕,在那一年中拒了一位又一位来提亲的贵公子哥。
虞见曦却并未答话,只摇了摇头。
上了马车后帘子垂下,伴着尘烟逐渐驶离。
夜色倾落。
梁府。
顾怜回屋时,半路遇上了萧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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