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化作黑雾散却离开后,顾怜才收了剑站起身来。
古详刚刚听萧九的那一通话听得都差点被洗脑子,顾怜最后的那一剑点醒了他,他盯着黑雾散却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怒气地跑过去踩了几脚。
顾怜对于古详的这种幼稚行为无话可说,余光瞥见刻不求向自己走来,她想起来什么低头要找东西:“对了,我好像找到那个青玉摇了……”话没说完,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不急,先别管那个,”刻不求抓着顾怜的手腕,另一只手动作很轻地解开缠在她手上的纱布,“怎么伤的?”
那纱布都被血染红一大片了,刻不求解开的是外层而且动作轻倒是不疼,她坦言说:“我进来后就跟你们分开了,有只独眼鬼把我当成傻子想糊弄我,然后京荼夫人就来帮我解围,她带我去了她的云听楼,抢面具的时候拍她的烟杆上——嘶,疼!”纱布最里边的那一层跟肉黏在一块,解开时那疼直往骨头里钻,给顾怜疼得呲牙咧嘴的。
“京荼?”刻不求的动作停了停,指尖绕起灵气,抚平顾怜手上的疼。
“恶鬼市的主人吧”顾怜回答完又问,“你认识?”
刻不求口吻轻描淡写:“没印象。”
这是个没有记忆的,顾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虚妄烟杆造成的伤有些不一样,灵气难愈,最后是刻不求划破指尖,在指上抹开那一滴血化散为灵气拢到顾怜的伤口上,那伤口才愈合,而顾怜肩上的伤简单多了,轻易就治好。
“刻不求,”顾怜举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很好奇地问,“你帮人治伤一治一个准,你说要是我哪天断胳膊断腿的,你能把我治好吗?”
刻不求的动作一顿,然后沉默地看着顾怜。
顾怜被盯得心头一跳,连忙抓着他的袖子认错:“哎哎哎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没有那一天,我错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刻不求蓦然伸出手给抱住了。
“那是个困阵,里面有我的心魔,”刻不求的声音有些低哑,还有几分艰涩,“顾伶,我看见你死了。”
顾怜一怔。
在杀阵时因为是“顾伶”所以刻不求才会被伤到,纵使知道只是假象在一开始他也没有出手;困阵大多会让被困者陷入迷境之中看见内心最害怕的事物……纵使是没有记忆,在他的心里那个最大的执念也仍旧是顾伶。
心魔,刻不求的心魔是顾伶死了。
抱住自己的那一双手有细微的颤抖,顾怜抬手在刻不求的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她张了张口想问什么,但最后那些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出口时就成了一句安慰性的:“刻不求,你等到我回来了。”
李顾生说,他等了她许久,看着她时言辞间都是思念;
刻不求说,他心中有心魔,困阵中的所见能让向来狂妄的他后怕。
顾怜感觉自己似乎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不论是因为顾薪,还是知晓郑遐秋身死是心中的感受,更别提现在的刻不求。
古详背对着他们蹲得远远地,用剑在地上画了一只大乌龟,有只鬼探头想看,被他随手杀了。
古详在那只大乌龟的背上写——钱辈。
怒了,居然抢我的前辈!
又温声哄慰又拍背抚背的,顾怜可算是把刻不求给哄好了,让刻不求站直后她叹了叹气,伸手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一下:“碍眼,把这伤给我去掉了。”
刻不求能治伤,脸上的伤是他故意留下来给顾怜看的。
真有心机的老东西。
刻不求没动,只垂眸看着顾怜,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心疼我。
顾怜一噎:“……我看着心疼。”
我服了,死恋爱脑。
这回刻不求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治伤去了。
顾怜又一次地想要叹气,但是还没开始叹就觉得老叹气不是个好习惯,于是又给咽回去了,她一边在心里把刻不求刚刚的那些话埋在心底,想着回到北阳城找到铜钱就能知道事情的具体了,一边把那支黑笔拿出来给刻不求看:“回归正题,你看一下这是不是青玉摇。”
刻不求先是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把黑笔拿在手里端洋片刻,然后黑笔在他的手里逐渐轻颤起来,笔身渡上了一层灵光,他轻巧地将笔在手中转了一圈,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黑笔上的黑色褪却渡上青翠之色,笔也变作笛的模样。
刻不求又抓起顾怜的手,在她的指尖划破一个很小的伤口,血滴在竹笛身上,竹笛颤动的幅度明显变大了,它悬空飞起,笛身中蕴含的灵气绕过顾怜的周围,最后汇入她的眉心,笛身上的那滴血被吸收,而后落回到刻不求的手中。
“是青玉摇,”刻不求把青玉摇递回去,“它现在是你的了。”
这一套滴血认主的流程行云流水又猝不及防,顾怜看着已经递到了自己跟前的青玉摇着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心情复杂地接过来了,她还不忘嘀咕一句:“你的动作倒是挺快。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她都没反应过来,连指尖的伤口都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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