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京茶夫人是为了这个,一时之间顾怜甚至认为是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嗯嗯嗯??!”
京荼夫人慢条斯理地道:“你没听错,要的就是你给老身跳一支舞。”她的口吻淡然,仿佛是随口一说一般。
原来京荼夫人的这座小楼每日都会开场一支舞,但素日里跳开场舞的那位女鬼被顾怜给一把火烧成了焦尸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所以京荼夫人无法,就只好找上了顾怜。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加之京荼夫人在独眼鬼那里帮了顾怜一把,于情于理都该让顾怜给顶上。
顾怜谨记着自己现在的扮相,脱口而出:“可我是男的啊!”
京荼夫人挥了挥烟杆:“那便是你的事情了。捡珠,带她出去换衣裳,寻位鬼姬来教她,明日的开场舞由她顶上。”
顾怜:“……”
这就是刚才京荼夫人压根就没有相信顾怜是个男的这件事。
而且……
烧死鬼的分明是刻不求的面具,这冤有头债有主说得冠冕堂皇,那你不应该是去把刻不求抓过来给你跳舞吗?!
你去抓刻不求啊!!!
捡珠应了一声从外边进来,不顾顾怜的反抗强行把她带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京茶夫人懒懒地靠在榻上,半晌,含杂着千般情绪似地叹息一声,闭了闭眼。
虚妄烟杆中的烟被熄灭了。
顾怜被捡珠拎下去后一路饱受侧目,她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把刻不求的面具给收好了——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鬼又冲上来跟她抢面具?太招鬼耳目了。
“捡珠姐姐,”顾怜试图自我拯救,“咱们能打个商量吗?”
捡珠的语调平平,仿若一条直线过去毫无起伏:“姑娘抬举。捡珠只是位奴隶,您的这一声‘姐姐’,折煞奴婢了。”
顾怜一噎,看来不止京荼夫人知道了,就连捡珠都看穿她了。
真是一次失败的伪装。
听着京荼夫人的吩咐去寻了位鬼姬,捡珠把顾怜丢给鬼姬后叮嘱她好好教导顾怜,然后略一颔首就离开了。
看得出来,她只听京荼夫人的话。
捡珠走后,独留顾怜和鬼姬两两相望。
顾怜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我是被强迫的,你信吗?”
“哎呦姑娘说的哪里话?”鬼姬一语道破顾怜是个女儿家,捏着帕子掩面轻笑,“夫人善心义举,怎会为难姑娘?姑娘莫怕,您虽是外头来的生人,但在这儿恶鬼市呀,只要有我们夫人在可就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为难您,您尽管放千百个心。”
顾怜张口想解释,鬼姬却不给这个机会,她捧着顾怜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叹息:“当真是一出挑的好皮囊,可惜姑娘只跳这一舞日后便瞧不着了,可惜可惜,许久未见过这般美人了。”
被夸了一通,顾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在心里有些阴暗地想:她该不会是想借着夸她来给她洗脑吧?
不不不,她有一颗强大且坚定的心。
鬼姬用帕子沾了水,轻轻地拭去顾怜脸上的妆容,那妆上得淡,几下便可清理掉。
鬼姬又用干净的帕子再为顾怜净脸:“不知姑娘可擅乐舞?”
顾怜几次想把帕子接过来自己弄都被鬼姬给拒绝了,她只好放弃了,闭着眼睛回答:“我不会。”
鬼姬笑了一声,没说信没信。
“……”顾怜从她的那声笑里听出来其中掺着的意思,反正是逃不掉了,只好自暴自弃地说:“好吧,几年前学过,只会一点。”
这个几年前,指的是她还是顾伶的十五岁之前。
十五岁后出了事,她就没再去过了。
“无妨,”鬼姬道,“只要您有底子在,奴婢便有把握。”
顾怜没有应声,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金儿,”现在的顾怜在乎一件事,”如果我明天赶回去的话,来得及去参加那个猎灵吗?”如果封双无他们能快点从门派赶回来,她也就不用反复忧心这个了。
小金:【怜怜,明日天黑之前就可以。】
那就好。
顾怜对着空气点了点头,忽然发现旁边有什么不对,她一抬头,就看见鬼姬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戒尺。
鬼姬用戒尺点了点掌心,笑得无比温柔地和顾怜说:“姑娘,时间紧迫,我们便开始学吧。”
顾怜:“……?”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开始学可以,你别拿戒尺啊老师!!!
岂渡河岸。
原本迷雾重重的枯树林被扫了大半,此处的阵法也被身得差不多,一袭黑袍的男人抬手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血,颇有嘲讽意味地一笑。
“什么垃圾东西。”
破阵之后岂渡河就出现在前面,萧九抬眸看见九盏阴鬼灯,前边有一道光门,他收了手上的刺骨刀,朝岂渡河那边走。他并没有踩着阴鬼灯过去,而是直接迈步蹚进了河里。
河水没过小腿,那些幽灵叫嚣着朝萧九扑来,萧九眯起眼,伸手往河里一抓,抓起一只发出荧光的幽灵,手上用力直接将其掐散,肆虐的鬼气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狡碎了那些靠近他的出灵,其余的幽灵顿时没了那个气势,忌惮地绕着他游来游去。即使没有幽灵撕咬岂渡河的河水也是会造成伤害的,等到萧九走到光门前边,迈步进去,膝以下的位置已经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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