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予脸色一变,转身往听雪斋不顾一切的奔去。
“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救火!”
李皓宇忙追上去牵住她,沉声吩咐。
他眼眸极冷,原本宵云半截身子已经纵出去追黑衣人,此时赶紧把轻功一收,几个腾挪,跃到听雪斋屋顶。
今夜坏了主子的好事,又点燃了林府的屋顶。他再多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施展内力,树上和地上的雪被裹挟而起,往火势燃烧处扑去。
须臾间,熊熊火势,竟然都偃旗息鼓,被扑灭了。
卿予目瞪口呆,其实今夜真要烧了听雪斋也好。没了睡处,狗男人就不能祸害她了。
克奉谄媚的说,“主子,娘娘,当初复建林府,首先修缮的就是娘娘的闺阁。为防走水,木头上全都包了一层寒铁阻燃,是以才会工期过长,耗费颇多。适才火大,估摸着是点燃了屋顶上的枯叶。"
卿予一听,眼圈忍不住红了。
她记得,狗男人借着修缮林府,还扣下了兄长留给她的所有家资。
她气得挣开他的手,抱着双臂坐到门槛上,把头深埋下去,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别怕,九哥哥在这里。”
李皓宇想着卿予今夜定然是吓坏了,他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
掌心抚过她单薄的背脊不断安慰。
“予儿,要不就随九哥哥回宫吧。那样,我可以时时刻刻守着你。若是不习惯,就把这些小孩和娟娘都一道接过去。”
卿予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慌了!
这个可恶的狗男人,居然还妄想着让自己进宫去?
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依着李皓宇的德行,她想要再出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她仰起小脸,怒道,“若不是你,林府怎会招刺客上门?今夜的火,烧了听雪斋不打紧,可兄长的牌位在和光阁,若也走了水,你让我永远都无颜见他!”
“我一辈子都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李皓宇,对着他又踢又打。
嘴里还不停地骂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自作主张修理林府,花了我那么多银子,难道都不需要跟我商量一下吗?”
李皓宇则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
卿予越说越生气,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
”娘娘呀,用最好的方案来修缮恢复林府,这都是主子爷的一片心呀。奴才求您了,莫和主子置气了。”
院子里的人都转过脸去,克奉跪地哀求着卿予住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为了我好?哈哈哈,不过是有人借机让我受辱罢了。”
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今夜也豁出去了。
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了,却指着李皓宇骂,
“我是林家的女儿,是太公的嫡孙女,无端被人诽谤我偷她的珠宝。你这个狗皇帝,甚至还逼我向你的妾室道歉。
白子杨前番联合王丞相逼我去和亲,今日又说什么要娶我?我瞧见他就恶心,你却不为我撑腰!
你也一样的欺负我,呜呜,……是不是我哪一日也撞死在金銮殿明志,你才肯罢休?
这个朝堂不值得我效忠。我不干了。不要当什么狗屁大学士了!”
我也不想活着了。活着太苦了。呜呜,我宁死,也不屈。如今,我要去找我爹爹。我要去找我兄长。他们会以性命护着我,不会任人 欺负我。……”
她说罢,就摆起架势,想着选树,还是选墙,假意一头撞过去。
娟娘领着睡不着的孩子们,不放心也赶来寻找卿予。此时见了,忙一把抱住卿予,也扯着嗓子大哭。
“我苦命的小姐呀,若大公子还在,何至于让你为了林府奔波,还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卿予与娟娘,抱头痛哭。
今夜经历了抓贼,失火,就连先生与娟娘也哭得凄惨,孩子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也跟着嚎啕起来。
一时间,林府哭声震天。
李皓宇揉着眉心,只觉得万般头痛。
明明今儿是来和她清算私会李寒星这件事的,此时却惹恼了她,看来今夜非但近不了她身,只怕是得罪的更深了。
此时一道略带惶恐的男声横插了进来。
“圣上,林大人,卑职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京兆尹罗挺之领着一干兵丁,“哗啦啦”涌进了林府内院。
他陪着尴尬的笑,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原来传言是真的,当今圣上和这林大人,并没有断了旧情。
卿予擦了擦眼角,不想搭理任何人。
“你来得及时,倒是朕的守卫失职了。”
李皓宇淡淡夸了罗挺之一句。
他抬眸看了宵云一眼,转瞬间,声音冷漠至极,“朕给你一日,把刺客找出来。”
“圣上该回宫了!”
卿予当着京兆尹的面,下了逐客令。有外臣在,狗皇帝怎么也要顾忌脸面的。
罗挺之赶紧躬身应是,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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