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宇宽厚的笑了。
他出声道,“既然有和亲人选,那北奴王子就请起来吧。”
命礼部的官员,领北奴国使臣先回驿站休息的同时等候宫里的旨意。
李皓宇面向王右丞相,夸道,
“朕想不到老丞相深明大义,会从琅琊王氏的女眷里选出和亲女子为国分忧!”
“当真应该昭告天下,对老大人好生嘉奖!”
“这?”
皇帝的故意曲解,让 王老头儿一瞬间尴尬万分,挥袖擦了擦额头上挤出来的冷汗。
他颤巍巍的说,“回圣上,老臣举荐的,并非王氏的女子。”
一瞬间,金銮殿内寂静极了,朝臣们几乎都竖起了耳朵。
而李皓宇斩钉截铁,双目带着凌然之气,——
“老爱卿,朕的意思,不论是王氏女子,还是天溯别的女子,一个都不许去和亲!”
帝王龙威,沉沉的压迫着金銮殿内的所有人。
“圣上,这恐怕不妥呀。”
“用一个女子,换两国和睦,是一件十分上算的事。”
百官议论纷纷,一大半的人都觉得应该说服皇帝选一个女子嫁去北奴,既能全了两国的面子,又能让百姓免于兵戈。
此时,皇帝的意思和大部分朝臣相持不下。
卿予也很是反感如此妥协。
一旦和亲,谁家无辜的女儿又要痛苦一生。
北奴人有求娶的自由,而我朝也可拒绝。
这次,她站在皇帝这边。她至今也忘不了当年三公主惨死,祸事也蔓延到了林府和整个天下。
“圣上,一遭北奴铁蹄南下,又是多少生灵涂炭?和牺牲一个女子比起来,还是天下重要。”
须发皆白的老丞相,此时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小林大人,还请一道劝诫圣上。所谓谏官,就是要时刻劝诫天子过失。”
老头儿还想拉卿予下水,“你与老夫一道劝诫圣上,老夫就不率领门生弹劾你了,还会为你在圣上跟前陈情!”
卿予也恼了,这个老头儿当她傻吗?一方面不断针对她,现在又想拉拢她。
可林府儿孙,立于这朝堂,从来自有公心。
她朗声道,“谏官虽督察天子,但纵观此事,天子无过!”
“那天子无过,百姓何辜?”
老头儿与卿予吵了起来。
然后又直挺挺跪了下来。
他的那一党人,与诸多文臣,皆膝盖一软,齐刷刷跪于御座跟前。
乌泱泱的一片脑袋,高声道,
“臣请圣上派人和亲!”
卿予瞧了瞧,除了绝大多数武将,文臣里的她与周太傅,几乎都跪了下来,央求皇帝同意和亲。
而她站在乌压压的一片跪着的官员之中,显得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林大人,你身为朝堂重臣。请一并规劝皇上早日定夺此事。”
王老头目露凶光,威胁卿予。
卿予厌恶的看了看满殿的软骨头。
“若臣没记错,北奴王年六十,性子凶残暴虐。
送无辜女子去和亲?我可做不出这样缺德的事。
再说,若国家羸弱,可以用公主和亲来换取休养生息的机会。今帝国强盛,百姓归心,各方来朝。圣上大可不必理会竖子无礼要求。”
卿予此时并不是在拍马溜须,她冷冷讥讽这些跪着的男人,“遣妾一生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还有那个贵妃的哥哥,最是嚣张跋扈,送去战场,正好为国建功立业。
“林大人此言差矣。当年圣上集全国之力,亲自征讨,尚且费时五年。而今,北奴虎视眈眈。西域各国征战不休,南安王偏安燕北。我王朝尚未完全安定呀。”
有文官也在苦苦劝诫。
说的听起来有点道理。还把一向温和的李寒星也牵扯进来,王丞相一党,果然是居心叵测。
刘凛作为武将和皇帝少年时候的拜把子,没想到他也出列。
“噗通”一声,和劝诫的文官跪在了一起。
“不知道圣上你还记得,当年我朝儿郎征伐北奴,去时多少人,回来多少人?”
李皓宇一时间,想起他出征那日,他率十万长安男儿,在华表下盟誓,要把他们都完整的带回来。
然而,五年的仗打完。残废了8000。死上了三万。他愧对长安父老,终究是食言了。
可不打仗,就能苟安吗?
卿予知道,这刘凛每月都会纳美妾,还在长安做了许多生意。
仗着祖上和与皇帝的交情,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惬意。
刘凛这一跪,李皓宇瞬间怒了。
他高声斥骂道,“朕以为只是镇国老将军老了,原来刘将军久不练兵,胆子也小了。”
得不到最好弟兄的支持,皇帝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嘲讽。
帝位,果然是孤独的。
“圣上息怒!”
天子一怒,百官齐声高呼。武官们也颤巍巍跪了下去。
卿予无奈,只好与老太傅一道,也跟着跪在了众人身后。
“林卿予,你跪什么跪!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道来逼朕同意和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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