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宇不由分说,强行抱她起来。
韩克奉赶着六骑的御用马车,在司马道外候着。
"你混蛋,你放我下来。我不要离开崔逖。”
卿予在他怀里倔强的又踢又打,过往清凌凌的眼角,此时犹如逼急了的红眼野兽,恶狠狠的盯着李皓宇,视他如生死仇人一般。
“予儿,你回去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一切慢慢会好起来的。”
随身带着叶昀给的迷药,就倒在手帕里。
李皓宇待她睡去,赶紧将人送回林府交给娟娘,又指派了宫里最贴心得力的宫女来照应着。
“娟娘,按她的性子,总是要闹的。她想怎么闹,都随着她。”
皇宫里政务繁杂,这天下百废待兴,一切亟待重整,况且如今他也没有身份与立场过多留下。给娟娘交代好,又匆匆往宫里赶。
卿予住在林府之中,什么心情都没有。
不论是看书,还是写字,最后总是扔了书,砸了笔,然后伏案一阵痛哭,哭得多了,眼睛也干了。
谁劝也没用。
只是少时,遇到不遂心的地方,她总要闹一闹。闹得不成样子了,兄长会出面惩戒她。
可如今怎么闹,怎么撒泼,听雪斋里,回荡的只有她空荡荡的哭声。
“小姐,往日谁来你也不见。可言小姐来见你,说有救命的事要求你。”
娟娘在外面拍门,这几日来,她可都担心死了。
这下更好,大厅里又来了个哭成了泪人儿的将军夫人。
卿予勉强稳住心神,换了衣衫开门。
娟娘一瞧她,心疼的强忍住眼泪不往下掉。原本风华绝代的姑娘,此时瘦得纸片一样,眼睛哭成一对核桃。
卿予往林府的前厅走去,远远的,一个华丽的美人奔过来,一见面就哭倒在她怀里。
“阿予,我求你救救刘凛。”
“你莫哭,慢慢说。”
卿予搀扶住她,娟娘奉来茶水,然后关上门离开。
“圣上要杀刘凛。你快帮我救他。”
卿予被盈盈的话给震惊了。
好一个狗皇帝,这仗打完了,他就要飞鸟尽,走狗烹,良弓藏了吗?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刘凛。
要知道言刘两家,在天溯可谓背景深厚。而太师府与户部尚书,还有镇国侯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又何德何能可以做到。
”你快些给姨母磕头,求她救你耶耶。“
盈盈拉住身边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又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就要向卿予行跪拜大礼。
这真是也不怕折煞她。
“那我尽力一试。”
卿予无奈的说。
如今,她心如死水,就连她自己都无人能救,还要她去救人,这又究竟是不是一场强人所难?
可想到刘凛若死,盈盈和那两个孩子就要落到孤儿寡母的惨状,她还是不忍心。
送走盈盈母子,让娟娘帮她雇了马车,明日一早要去上朝。
一想到又要和皇帝狭路相逢,卿予实在是心里郁闷。
不过,好赖是不哭了。
要是让满朝文武看到他哭的惨不忍睹。岂不是给兄长和林家丢人?
暗青色的学士服,还被春娟在箱笼里保管得很好。
此时翻出来套上,映衬着铜镜里惨白的一张脸,她只觉得陌生。
翌日一早,卿予站在一众大臣中,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而李皓宇忍住内心的惊诧与隐痛,始终未说什么。
待听完了冗长的朝会,卿予才从一众公卿大臣中出列,略略朝上行个礼,说有事启奏。
“林爱卿,你身子抱恙,应该在家中休养。”
李皓宇声音温和,两人目光对视间,只觉得卿予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波澜涟漪。
“圣上,昨日刘凛夫人找我,我才知道刘将军被下在天牢。请问圣上,刘将军所犯何罪?”
卿予不高兴的质问道。她不满李皓宇对忠良下手,也也对自己又被牵扯到在朝堂之事而感觉到烦。
“你远离朝廷久矣,不该过问此事。此案已经三司会审,刘凛罪名已定。不能翻案。”
李皓宇起身,从龙椅上慢慢走下来。
“昔年林府不也罪名确凿,尽皆无辜亡命。最后不也翻案吗?可一旦忠良枉死,人死不能复生,翻案又有何用。”
卿予咄咄逼人地问他,打心底里恨透了他的虚伪。
刘凛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又是和他在战场上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
究竟犯了什么罪?居然还让三司会审,把罪名定死。
狗男人果然是太冷血,太凉薄,太无情了。
“孟挺之,你给学士大人解释。”
李皓宇负手在朝臣跟前转了一圈。除了卿予以外,所有人都被帝王的威压而唬得大气不敢出去。
一个文官朝卿予拱手,——
“林大人,臣孟挺之,今主管刑部。刘凛将军一案,是臣追查燕城圣上遇袭一案查出其中牵连的。刘将军在军中虚报兵籍,冒领军饷,涉及贪腐,是以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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