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些酥痒,卿予蓦然睁开眼睛。狗男人揽着他。
他眉梢眼角都晕染着甜蜜,手指在她脸上画着圈圈。
“饿了吧,早膳已经送来了。”
他收了手,笑容温柔讨好。
帐外传来克奉陪着小心的提醒。
“圣上,太后她老人家来了,已经有一盏茶功夫了。”
卿予心中一惊,瞌睡瞬间全没了,她身着中衣,还没洗漱呢。
李皓宇却不以为意,“怕什么,母后只是关心我们。”
话虽如此,卿予赶紧爬起来。宫女要来伺候她穿衣,被她拒绝了。
漆盘上托着的,是一件正红的宫服,用缂丝与蜀绣制成,瞧上去无比的尊贵,华美。
卿予犹豫着要不要去取,又听太后隔着帷幔传来的声音,
“卿予呀,皇帝伤着,你怎么还任他看了这么多折子。传哀家旨意,今日奏折就不要送过来了。让各部长官自行处理。”
卿予只得将正红宫服快速穿戴好,
她转出帷幔,拜见太后,脸色上微微有一抹酡红。
太后望了望她,这样穿就对了嘛,女孩儿还得有个女孩儿的样子,
芙蓉不及女儿妆。
身着宫服的卿予,既有倾城之色,却得体,端庄,卓然而超群。
“卿予呀,既然皇帝还喜欢你,那就封个妃子,早日进宫吧。”
太后望着卿予,满意的一颌首。
“母后,予儿是朕的皇后!”
太后话音未落,就听李皓宇急忙打断的声音。
“林娘娘,快谢过太后和圣上吧。”
太后身边的崔诺忙提点她。
“臣不愿进宫。臣在朝堂曾经说不嫁人,要为圣上守着这江山。”
卿予态度坚决的表示不愿意。
“你们闹了那么久,也该闹够了。闹一时于男人而言是情趣,日久了只会生厌。适可而止吧。一个女子,长久立在朝堂,总是不妥。"
太后牵过卿予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
“如今来看,你与阿梧的缘分,与哀家的缘分还没有断。以后好好儿的过日子吧。他再欺负你,哀家会为你作主。”
卿予咬住牙,眼眸里浮现出一抹屈辱与不甘。
进宫来,余生和那些妃子争宠吃醋吗?
自己的孩子也如今日的皇帝和六王一样,或者是当年远嫁 的三公主一样,男子夺权,女子和亲吗?
这皇宫中,玫娘的生活就是日日守着一方小小的宫阙,掰着手指数着日头,心底荒烟,更漏数上无数遍,把荣辱生死系于一个男人。
而或许她还会更惨,狗皇帝一辈子都过不去南安王的那个坎?
那她这一辈子会永远夹在这兄弟中间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
“哀家的意思,你还要违逆吗?皇帝为何会被六王所伤,你还要他们兄弟相争,继续闹出多少笑话,你才罢休呢?”
见卿予一脸倔强,太后不满的说。
“太后娘娘,此事请容臣再好好考虑一下。”
卿予跪了下来,拽着太后的凤裙,哀切的恳求道。
见太后一脸绝然,卿予又扭头去看龙床上躺着的李皓宇。
他一脸痛苦的扭曲,露出被子后的手指,由于太过用力,攥得指节发白,正在竭力忍耐着卿予的绝情带给他的痛苦。
“哀家心意已决。”
太后望了儿子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别的事上,他杀伐决断,绝不拖泥带水。可如今却束手无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子的事,只有她拿决断了。
“予儿,阿梧就算伤成这样,也离不开你。满朝的臣子,也见到你们在一起了。你是个女子,名声是一点不要了吗?”
“小予儿呀,你若不想进宫,可泉宫内那三日,……咳咳,……还有今儿一早,你这,……”
周老太傅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殿中,老头子沉着脸,也十分为难。
看来太后为了让她进宫,是步步紧逼了。
“那请等圣上伤好了再颁旨。养伤期间添个妃子难免惹人议论。”
卿予跪着,继续请求。
至少她还有一段时间想办法,或者以进为退,再去和李皓宇好好谈谈呢。
太后扶卿予起身,拉她到了龙床旁,牵她的手与他放在一起。
“你这臭小子,以后再欺负予儿,哀家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卿予一扭头,回避掉李皓宇隐忍的眼睛。
手却被握得越来越紧,
“你还在生我气吗?予儿,那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半晌,他哑着声音问
卿予不说话。
“娘娘,圣上,该进药了。”
克奉端着一只白瓷小碗半跪在卿予跟前。
当着太后和周太傅,卿予只得接过药碗,举着汤匙把汤药送过去,
而李皓宇听到卿予的拒绝,十分失望。他闹上了孩子脾气,闭着眼睛不理人。
汤匙送过去,他咬紧牙关。药都从嘴角流出,乌黑的汁液流到雪白的中单交领上。
”你是天子,肩负四海,胸怀日月。你不能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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