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塘镇食品厂门口,一群穿着普通的工人聚在一起,情绪激动地对着厂区大喊大叫。
“周立军,孔大茂,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黑心食品厂,田顺叔被机器伤了腿,你们竟然一分钱都不赔!”
“还有拖欠我们的工资,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
“刚才有个年轻人进去了,被你们给弄到哪儿了……”
“……”
这些人穿着食品厂工作服,扒着大铁门声嘶力竭吼道。
在众人身后的位置,一个面容凄苦的中年汉子躺在担架上。
他的两条腿裹着厚厚的石膏,显然就是被机器伤了腿的人。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赫然是和陈小凡有一面之缘的李宝贵。
他手里举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斜斜大黑字:赔偿田顺叔,还我血汗钱!
原来李宝贵担心陈小凡吃亏,趁着雷岩和红杏举行订婚宴,偷偷回村带着村民一块过来声援。
“狗日的,今天有老板来收购食品厂,李宝贵竟然把顾田顺那个瘸子带过来了!”
在厂区不远处,刚从办公室下来的周立军看到这一幕,气得额头青筋都跳了出来。
他掏出对讲机呼叫了两声,很快跑过来一个保安队长。
“老板,他们是来讨要工资的,还要赔偿款……”
保安队长还没说完情况,周立军毫不客气命令道:“马上带人把他们给我轰走!”
保安队长有些为难道:“老板,顾田顺还躺在担架上,万一弄出来个好歹……会不会激起民愤?”
“废物,你不会躲着点?”
周立军一听火冒三丈,咬牙道:“老子花钱养着你们,就是关键时刻让你们咬人,只要不弄出来人命,你们尽管去搞!”
保安队长被骂得狗血淋头,涨红了脸敬了个礼:“老板,我明白了!”
他说完抽出一根橡胶棍,朝远处的保安招了招手,大声吼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准备好趁手的家伙,把这几个刁民给我轰走!”
一群保安浩浩荡荡来到大门口。
“哐哐哐!”
保安队长挥起橡胶棍,在大铁门上一通乱砸,吓得村民们赶紧缩回手。
手下立马打开铁门,一群保安哗啦冲了出去,站成一排和村民们对峙。
“敢动棍子,有种打死我们!”李宝贵顶在保安队长面前,脸庞狰狞地大声吼道:“欠我们的工资不还,今天要么给我们钱,要么给我们收尸!”
保安队长下意识后退两步,被李宝贵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攥了攥手中的橡胶棍,心里有些发虚说道:“各位,大家都是一个厂的人,没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僵,有什么话找个地方好好谈……”
“谈你娘了个腿!”
李宝贵扯着嗓子打断道:“今天我们就要钱!田顺叔的腿被机器砸伤,周立军连个屁都不放,你算什么厂长?!”
“没错,明明提醒过他好几次,二组的机器该检修了,可那狗日的为了省俩钱,硬着逼着我们去开工!”
“现在老顾出事了,周立军你躲在你娘的裤裆里不敢出来,算什么男人!”
“周立军,给老顾工伤费,给我们的工资!”
“……”
在李宝贵的带领下,食品厂员工群情激奋,一个个挥着拳头大喊大叫。
“都踏马给我闭嘴!”
就在这时,周立军怒气冲冲跑了过来。
他指着众人的鼻子骂道:“一群下贱的玩意,还敢给我玩画面?马上给我滚蛋,不然统统打断腿!”
李宝贵眼睛满是血丝,狠狠地盯着周立军:“你终于露头了,给我们工资和工伤赔偿款!”
周立军斜眼看着李宝贵,冷笑道:“李宝贵,你脑子傻了吧?你和厂里签合同了吗?你们都是义务帮忙,有个毛线的工资和赔偿款!”
“你玩阴的?!”
李宝贵牙齿咬得咯咯响。
“是你们自己太蠢了,连合同和社保都不知道要!”周立军一脸轻蔑道:“实话告诉你,你们不仅没有工资,还要为偷厂里的字儿火锅坐牢!”
“我没有偷!那是孔大茂狗日的陷害我!he——tui!”
李宝贵一听瞬间炸毛了,一口浓痰狠狠吐到周立军脸上。
“卧槽!”周立军伸手在脸上一抹,摸到一团令人作呕粘稠的黄痰。
这几天李宝贵为了工资,上火导致痰都带着臭味。
“呕——”
而刚才那一口吐在周立军鼻子上,顿时让周立军弯下腰狂呕起来。
周立军缓过来劲后,面目狰狞地命令道:“马上给我动手,谁都不要留手,打坏了算我的,今晚所有人红浪漫!”
“兄弟们,给我上!”
保安队长大手一挥,其他保安气势汹汹冲了上去,手中橡胶棍雨点似的落在李宝贵等人身上。
李宝贵等人不甘落后,用身体硬扛着棍子和保安厮打在一起。
一时间食品厂门口骂声震天,拳拳到肉的声音传了出去。
李宝贵他们虽然人多,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常除了上床就是下地,对打架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可保安队的人就不一样,一来他们大多是镇上混混,从十几岁就开始斗殴干架。
二来他们手中拿着橡胶棍,打到人身上能肉到骨头缝里。
因此不到五分钟,李宝贵等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再也没有刚才的那股狠劲。
不少人胳膊腿受了重伤,连站起来走路都困难。
“狗日的,你怎么不狂了?”周立军挺着肚子走上前,一脚踹向李宝贵的脸颊。
李宝贵为了保护顾田顺,身上挨的棍子数最多。
这一脚周立军铆足了力气,李宝贵想躲也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踢到脸,周立军只觉得眼睛一花,李宝贵突然从面前消失了。
他这一脚踢了个空,在体重的惯性加持下,想收回脚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嗤啦一声,脚底在地面上一滑,直接来了个大劈叉。
“啊!我的蛋!”
周立军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大腿根躺在地上,像一只白蛆似的滚来滚去。
“哟,这是扯着蛋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陈小凡放下李宝贵,幸灾乐祸地看着周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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