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群山起伏参天树,白霜胜雪秀寒松。
朱平安带着刘大刀等一行五十人,一人双骑,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半天一换马,以保持马力,用时两天一夜时间,终于到了义乌地界。
一进义乌地界,朱平安就感受到了义乌多山少田的实际境况,典型的丘陵县,地瘠民贫。
“吁......”
穿过一座大山,上了官道,村庄逐渐多了起来,看到前面一个茶摊,朱平安轻勒缰绳,在茶摊前缓缓停住马匹,对身后兵士说道,“天寒地冻,诸位兄弟们一路辛苦了,下马喝杯热茶,填饱肚子,咱们再赶路。”
“多谢大人体恤。”一众兵士纷纷下马,笑着向朱平安道谢。
茶摊老板是一户人家,一对年约四十左右的夫妻,带两个半大小子经营。
“拜见大老爷。”
茶摊夫妻看到朱平安身着官服,身后五十骑也都是穿着一身齐全轻甲,不由惶恐的带着两个儿子上前向朱平安见礼。
“老板、老板娘还有两位小兄弟快快请起,无需多礼,我等一行途径贵地,想要在贵店吃些吃食,歇歇脚力。你们店里有什么吃的喝的?”朱平安上前一步,不等他们下跪就扶起了他们,一脸温和的对他们说道。
看到朱平安好说话,茶摊夫妻松了一口气,茶摊老板回道,“回大人,小的这茶摊除了有特色大壶茶外,吃食还有油饼、小菜还有一锅羊汤。”
“羊汤好,这天寒地冻的,喝碗羊汤,可谓一大享受。”朱平安不由笑了,然后又问道,“我们一行人多,你们店里的羊汤还有油饼小菜可够我们吃的?”
“大人放心,羊汤满满一大锅,多了不敢说,每人一大碗绰绰有余。油饼的话,现在还有一筐子油饼,大人还有诸位军爷先吃着,我们现做也赶趟。”
茶摊老板指着支起来的锅灶说道。
“那就有劳老板了。”朱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刘大刀招呼士兵们落座。
虽然桌椅不多,但是也不讲究这么多,挤挤坐还暖和呢。
“大刀,那一大锅汤还有那一大盆小菜咱们包了,油饼的话每人三张,每桌一壶茶,你问问老板多少钱,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这年头不容易,不用打折,照原价提前给老板结了。”朱平安叫住刘大刀,从腰间解下钱袋,交给刘大刀,让他先去找老板结账,以安老板一家的心。
这年头闹倭寇,老百姓日子不好过,而且有些官军素质差的不行,扰民起来甚至比倭寇还凶,俗话说的“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可不是戏言。
从老板一家一开始看到自己一行惶恐不安,就可见一斑。
所以朱平安让刘大刀提前去结账,而不是饭后再结账,就是为了安老板一家的心。
刘大刀过去道明来意后,老板一家推辞不已,后来在刘大刀坚持下,拉扯了一番后,老板一家才一脸高兴、千恩万谢的收了钱,摊起油饼来都是美滋滋的。
“公子,总共是八钱银子,老板要给一钱银子的优惠,我听公子,没让他便宜,坚持给了他八钱银子。”刘大刀回来后,将钱袋归还给朱平安,禀告道。
“很好,快坐下,羊肉汤趁热喝。”朱平安点了点头,招呼刘大刀坐下。
八钱银子,差不多每人16文左右,一碗羊肉汤、三个油饼还有小菜和茶水,这是很实惠的价格了。
或许是天寒地冻、风尘仆仆的缘故,茶摊的羊肉汤异常的美味好喝。
呼噜呼噜......
朱平安一行吃喝的甚是美味。
“杀啊!干他酿的!”
“今日非要教永康人怎么做人!”
“不要怂,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
就在朱平安一行快要吃喝完了的时候,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哪来的喊杀声?!倭寇来了吗?!”刘大刀等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按着兵刃跳了起来,小心戒备,怀疑是不是有倭寇杀来了。
朱平安也是一样,按住腰间长剑,起身将目光看向远处喊杀声的方向。
沿着官道往前大约二十来米就是陡坡,喊杀声就是从陡坡下面传来的。
“走,看看怎么回事。”朱平安按着腰间长剑,率先向陡坡方向走去。
刘大刀连忙追上,护住朱平安,其余兵士也都纷纷按着兵器追了上去。
“倭寇杀来了吗?”
“这喊杀声,听着阵势还不小。要是倭寇的话,估计人数至少得一千来人。”
“大人,咱们还是避避吧。”
一众兵士听着远传传来的喊杀喊打声,估算了一下敌我人数,脸都白了。
“大人,各位军爷,不用担心,下面不是闹倭寇。大人,军爷,你们安心吃饭就好,保证不会有事。”
在朱平安等人起身就要走出茶摊的时候,茶摊老板小跑着追上来,很是笃定的说道。
“不是闹倭寇?那怎么有这么大阵势的喊打喊杀?还有老板,你都没去看,怎么知道不是闹倭寇?难不成老板你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还安心吃饭呢,下面这么大阵势,要真是倭寇杀来了,跑都跑不了。”
一众兵士纷纷质疑道。
朱平安听了老板笃定的话,不由停住了脚步,转身拱手向老板虚心的请教道,“老板,你说下面不是闹倭寇,那喊打喊杀声又是怎么回事?老板你们家人这般淡定,可是下面喊打喊杀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你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吗?”
老板这般淡定镇定,一看就是有些见多不怪、习以为常了,不然的话,任何人忽然听到这么大阵势的喊打喊杀声,也都会禁不住惊慌失措。
再看老板媳妇还有两个半大孩子,也都跟老板一样,淡定镇定的很,老板妻子还在继续烙饼,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和面一个烧锅,也都没停下。
“大人英明,下面的喊打喊杀,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个来月,隔三差五都得来上这么一场。我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老板一脸佩服的回道,这位年轻的大人还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我们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