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道子和那丫.....姑奶奶下山了。”
出尘子在偏殿陪客,被出尘子称为“二师叔”,也就是先前被岳绮罗逼着叫姑奶奶的老知客一直守在主殿外,盯着山上,见顾千秋和岳绮罗的身影出现在山路上,赶紧进殿通报。
他对姑奶奶这个称谓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原本还想趁岳绮罗还离得远,听不见,直接称呼“丫头。”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这殿中,可是还有那丫头的同伙。
万一自个胡乱称呼的事被他们传到了那位明显不怎么好说话的姑奶奶耳朵里.....那丫头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人。
自个儿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倒是也不怕那丫头找麻烦,可万一要是影响了观众的大事,那可就不美了。
自个儿这辈子,没能为师门做什么贡献也就算了,万一再因为自个的事,影响了师门的大事,那可百年后下到阴世,可不好向列祖列宗交待。
于是,从新的,老知客将个人荣辱放在了师门大事后面。
若这群人真能帮到,别说让他叫姑奶奶,就算是让他叫老祖宗都不是不可以。
“来.....来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出尘子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等一下顾千秋的态度,很有可能关系着青云观的未来。
虽然其道子的身份,现在还没得到道门的正式承认,但以其现在的影响力,也足以决定青云观的命运。
若他能支持青云观。
道观往后的日子,绝对要好过得多。
“快出去迎接吧。”
见刚刚在自个儿面前表现得还算机灵的出尘子有些慌了神,葛兰指点道。
瞻前顾后,顾头不顾尾,这些都是人在面临重大抉择时的共性。
此刻,出尘子便是如此。
“对对对.....”
出尘子点头,赶紧冲了出去。
而外面,顾千秋和岳绮罗也已经来到了主殿外。
殿外香炉中,满满当当的香灰,诉说着青云观昔日的辉煌。
而细看,那压实的香灰,又仿佛在诉说着青云观现在的落寞。
新灰旧灰,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这香炉中,全是旧灰,说明曾经香火鼎盛的青云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不过,岳绮罗看到的却不是这一点。
”按规矩,炉中香灰三月一清,这些家伙,把规矩坏了。“岳绮罗眼中有寒光闪动,清理香灰,属于打扫任务。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青云观自古以来,都将这打扫任务看得很重,不管是新入门的弟子,亦或是一观之主,只要是身在观中,多少都会有些打扫任务,大家齐心协力,维持着道观的干净。
这种观念,从青云观开始,一直沿袭到后世。
至少,在岳绮罗还在青云观的时候,这个传统都还在,所以现在,岳绮罗会生气。
在她眼“七四七”中,这才是祖师们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是青云观的初心。
其他东西,不论是功法还是地盘,丢了都还可以再找回来,但初心.....
初心没了,青云观的魂就没了!
“怕不是他们不清理,而是舍不得清理吧。”
顾千秋眉头一挑,都说关心则乱,这句话不论放在谁身上都合适啊。
看这老岳,多聪明的一个人,在关系到自己门派的事的时候,也不免会犯混。
看这架势,他要是不帮着说两句话的话,等一下那出尘子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唯女子和小人养也,这话可不是前人信口胡说的,而是用血与火的惨痛经验慢慢总结出来的。
“舍不得清理,什么意思?”
岳绮罗秀眉微皱,脸上的愤怒转变为疑惑。
“来上香的人主要通过什么来判断一座道观的香味鼎不鼎盛?”
“自然是看来上香的人多不多。”
岳绮罗眉头皱得更厉害,不明白顾千秋为何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
“但你这青云观地处偏远,就算是巅峰鼎盛的时候,香客络绎不绝的场景也不多见吧?”
“确实难得,若不是一些提前联系了香客的节是庆典,基本上不可能碰到。”岳绮罗想了想,这才开口道,同时脸上露出追思之色。
昔时,千百香客齐聚青云,观中人声鼎沸。
现在,观众大小猫两三只,只有风声依旧。
这等反差,就算岳绮罗魔心如铁,也不免有些心神失守,美目发酸。
“所以,大部份来上香的人,还是通过这一口香炉,来判断观中香火到底鼎不鼎盛的。
你青云观还好的时候,不断的有香客来,这炉中的香灰自然可以三月一清,甚至两月,一月一清,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怕是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一个上山客,这种情况下,这香炉中满满当当的香灰,便是观中最后的遮羞布,是断然不能清理走的。
不然,空荡荡的香炉,不是打观子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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