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夕阳如火,将天际染成一片赤红,余晖洒在齐郡临淄的城墙上,给这座历经春秋战国风雨的古都披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城池虽已易手,汉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但战争的创伤依旧清晰可见,街道两旁,断壁残垣,百姓们或站或坐,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惶恐。
赵云此刻正站在城头,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他的面容坚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望着脚下这座古城,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占领城池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安抚民心,稳固新得的土地。
“张贴告示,安抚百姓。”赵云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对身旁的亲信吩咐道:“同时,对军中三令五申,任何人胆敢欺压百姓,我必严惩不贷!”
亲信闻言,连忙点头应诺,转身匆匆而去。
对于新占领的城池,收心是第一步,而汉军在这方面已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
正当赵云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文聘
匆匆而来,对赵云行了一礼,神色凝重地报告:“将军,曹真所率大军已从高唐出发,不日即可抵达乐安郡,我们该如何应对?”
赵云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惊叹于魏国反应之速。
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将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片刻的沉默后,赵云毅然决然地说道:“不必再进取乐安郡了,立即在博昌、临淄二城构筑坚固防线,抵挡魏军!”
这场经略青州的战役,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赵云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不求能够战胜曹真,但至少要拖住这支魏国的精锐之师。
只要能够牵制住这数万人,便能为正面的战场创造有利条件,为大汉争取到宝贵的战机。
夜幕降临,临淄城内,汉军的营地灯火通明。
赵云坐在案前,手捧地图,眉头紧锁,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
“将军,防线已初步构建完毕,但粮草补给线较长,恐有后顾之忧。”一名副将走进来,神色忧虑地报告。
赵云闻言,轻轻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立即派遣精锐部队,沿途保护粮道,同时,加强与地方势力的联系,争取他们的支持,以缩短补给线。”
青州世家运送粮草,这种事情,他们可得做好来。
要想在汉国有富贵,不先做出点付出,这如何能成?
乐安郡。
临济城。
冬风阵阵,战云密布。
曹真率领着先锋大军,率先抵达了这座边陲之城。
后续部众仍在后方迤逦而行,尚未抵达。
曹真独自站在城门前,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却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临济城外,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血迹斑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这里经历的一场惨烈战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与秋风中夹杂的枯叶味道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
城门外,乐安郡郡守带着一群城内属官,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
见到曹真,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等拜见大将军。”
曹真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他上前几步,亲手将乐安郡郡守搀扶起来,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温暖与坚定:“你们也都起来吧,辛苦了。”
属官们闻言,连忙道谢:“谢大将军。”
曹真拉着郡守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临济城。
城内,虽然战乱之后略显萧条,但依旧可以看出往日的繁华痕迹。
街道两旁,百姓们或躲在家中,或偷偷探出头来,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畏惧,显然对于这位新来的大将军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到了府衙内堂,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乐安郡郡守早已备下了酒席。
曹真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主位之上,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对着郡守缓缓说道:“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
郡守闻言,眼眶微红,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连连败战,我这个郡守有守土之责,然而乐安郡,现在一大半都被伪汉所占,甚至临济城差点都被汉军打下来了。我等虽拼死抵抗,但兵力悬殊,实在是……”
曹真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沉声问道:“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兵丁可用?”
郡守叹了口气,回答道:“仅有三千兵卒,而且大多是新招的,守城尚可,但若要他们进行野战,恐怕力有不逮。”
曹真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双拳紧握。
“如今我率大军十万前来,青州的汉军,再蹦跶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平定青州。”
如今的魏国,当真是在风雨飘摇之中。
曹真知晓,魏国一败再败,如今绝对不能再败了。
没有失败的资本了。
酒席之上,曹真与郡守边吃边谈,商讨着接下来的战术部署。
郡守及一众属官,听着曹真的分析,心中渐渐生出了希望之火,他们相信,在这位大将军的带领下,乐安郡,乃至整个青州,都将迎来新的曙光。
汉军虽然猖獗,但我大魏十万大军前来,你汉军焉有不败之理?
夜幕降临,府衙内堂依旧灯火通明。
曹真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
责任重大啊!
“平定青州,速战速决,为了魏国,为了陛下,我曹真,誓死不退!”
他在心中默默立誓。
他曹真,已经没有失败的理由,也没有失败的借口了。
寿春此刻正被汉军的铁蹄团团包围,仿佛一只被困的巨兽,无助地喘息着。
冬日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呼啸而过,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温暖,让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汉军并未急于攻城,而是选择在城外一百米处,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工程——修筑城墙,意图将寿春城彻底孤立,使其不战自溃。
这项工程之艰巨,非同小可,但在这样极端的天气条件下,却意外地得到了“助力”。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工匠们发现,只需将水和土混合,再垫上些许草根、碎石,便能迅速凝固成坚固的冰墙。
于是,上万民夫被组织起来,他们衣衫褴褛,面颊冻得通红,眼神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这些民夫中,有年迈的老者,也有稚嫩的孩童,他们手持简陋的工具,或铲土,或搬运,或浇水,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工地上,尘土飞扬。
民夫们的呼吸化作一道道白雾,随即被寒风卷走。他们的双手冻得发紫,却依然坚持着,每一次挥铲,每一次堆砌,都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家园的守护。
偶尔,有民夫因体力不支而倒下,周围的人便会立刻上前,或搀扶,或替换,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退缩。
在这片繁忙而又沉重的工地上,一位年迈的工匠特别引人注目。
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异常明亮,透露出一种不屈的精神。
他一边指导着年轻人如何更有效地构筑城墙,一边用沙哑而坚定的声音鼓励大家:“坚持住,孩子们,我们这一队,每日筑墙五十米即可,晚上有肉菜羹吃,加把劲,等汉军打下了寿春,就给我们分田地,好好干!”
土地是百姓的根,刘禅能够让这些民夫倾力干活,自然是让他们有盼头了。
至于最后会不会真的分田地。
分肯定是会分的,现在人少地多,够分,若是换在后世人多的时候,恐怕这一招就用不起来了。
随着日升月落,城墙以惊人的速度延伸,十日光景,已将寿春城围了一半。
寿春城上,寒风凛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座古城所面临的困境。
司马师站在城头,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的目光穿过层层迷雾,试图寻找那一线生机。
他转身对着自己的父亲司马懿,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父亲,我们不能坐视汉军修筑城墙,若是他们真的将寿春围起来了,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现在必须出兵,将汉军修筑的城墙推倒!”
司马懿闻言,眉头紧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司马师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出城野战,风险实在太大。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更加清晰:“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我们不能中了那刘禅的圈套。”
崔林也走上前来,他的脸色同样凝重。
作为钦差大臣,他本不应参与到这样的军事决策中来,但此刻,他的性命也与寿春的存亡息息相关。
他沉声道:“八公山营寨大将军不救援,如今若是给汉军构筑城墙围上了,我等都将性命不保。司马懿大人,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司马师听得崔林之言,更是急得直跺脚。
城中的补给虽然充足,但若是军民都失去了希望,这城还如何守得住?
他再次恳求道:“父亲,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明知道是那刘禅的计谋,我们也得迎难而上。否则,城中军民的心都会散的!”
司马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的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然而,作为一位老练的军事家,他更明白,此刻出城与汉军野战,赢了还好说,输了的话,寿春城都将守不住。
这个罪责,他不想担,也不能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等,等战机到了再说。我们现在不能盲目出击。”
其实,司马懿的心中已经生出了退意。
这场战役的胜算并不大。
失败了,前途就毁了。
赢了。
还会有下一场大战。
如今的魏国,远不如汉国了。
然而,作为魏国的重臣,他不能轻易言败。
他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让太子将自己的职务撤了。
至于什么时候撤,司马懿心知肚明,那便是陛下驾崩之后。
毕竟太子对他的影响,可算不上好。
到那时,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他也无需再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
城头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寒风似乎也更加刺骨。
司马师看着父亲那凝重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父亲心中的顾虑太多,但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他再次恳求道:“父亲,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寿春就真的完了!”
司马懿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他看向远方,那里的汉军正在忙碌地修筑城墙,仿佛已经看到了寿春的未来。
演戏也得演全套,对于‘影帝’司马懿来说,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嘶~!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盲目出击。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崔林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司马懿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但此刻,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了。
崔林沉声道:“大将军,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再等下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城头上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司马懿的决策。
司马懿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这个决策将决定寿春的存亡,也将决定他自己的命运。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好,明日一早,我们出击!但是,必须谨慎行事,不能中了汉军的圈套!”
他拉过司马师,小声说道:“让北营的五百人马出城袭扰。”
这北营的五百人马,是曹休旧部,这个时候,也该消耗消耗了。
翌日清晨。
寿春城外,寒风凛冽,大地被一层薄薄的霜雪覆盖,显得格外清冷。
于禁立于冰墙之后,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寿春城门的方向。
他的盔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道刻痕都记录着过往的战功与荣耀。
当魏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拍手称快:“好啊!终于等到这些缩头乌龟出来了,儿郎们,随我冲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冰墙后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支精锐的汉军骑兵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窜出,马蹄声如雷,踏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们身着黑色战袍,头戴铁盔,手持长枪,眼神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
在朝阳的照耀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既威武又神秘。
魏军显然未料到汉军会如此迅猛地出击,他们刚从城门涌出,还带着几分慵懒与松懈,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瞬间陷入了慌乱。
惊恐的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很是吵闹。
“冲啊~”
“杀啊~”
魏军的防线在汉军的冲锋下,如同纸糊,一触即溃。
寿春城上,司马懿身披厚重的战袍,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
亲眼目睹了城下这一幕,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刻的局势已不容乐观。
他迅速下令关闭城门,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将那些还未及撤回的数百魏军无情地隔绝在外。
司马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却也夹杂着对牺牲者的无奈与冷漠。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崔林与司马师,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此刻出城,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崔林与司马师闻言,脸色皆是一黯。
崔林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焦虑与不安,他深知此战之艰难,却也找不到反驳之词。
司马师则紧握双拳,青筋暴露,显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他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由汉军宰割?不,绝不能!”
司马懿注视着二人,心中明白他们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们虽处于劣势,但并非没有胜算。关键在于智取,而非硬拼。”
至于胜算?
让曹叡将我调走,汉军自然就有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