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寿春城,春日的微风轻拂过青石板路,带来一丝丝凉意。
大将军府。
大堂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一众跪伏的身影,气氛凝重而庄严。
自洛阳皇宫而来的内官,身着华服,手持明黄圣旨,立于大堂中央,其面容严谨,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将军司马懿此刻也跪伏于地。他身旁,尚书崔林,以及大将军府的一众臣僚军将,皆身着甲胄或官服,神情肃然,静待圣旨的宣读。
内官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他缓缓展开圣旨,那明黄的绸缎上,绣着繁复的云龙图案,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内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开始宣读圣旨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大将军司马懿,抵御汉军,功勋卓著,保境安民,实乃国家之栋梁。朕心甚慰,特赐黄金千两,以彰其功。
其子司马师,英勇善战,天资聪颖,颇有父风,朕心嘉许,特封为广平侯,食邑千户,望其继续效忠国家,光耀门楣。
将军胡遵,坚守八公山,屡挫敌锋,忠勇可嘉,特封为御汉将军,赐良田百顷,以资鼓励。其余有功将士,各有封赏,以示皇恩浩荡。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随着内官的一声“钦此”,大堂内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回应声:“谢主隆恩!”
司马懿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崔林等人亦是面露喜色,却又不敢过于表露,只是更加恭敬地行礼。
曹休之死的影响,算是过去了。
内官将圣旨交予司马懿,司马懿双手接过。
圣旨在手,光辉熠熠,大将军司马懿威仪赫赫。
尚书崔林趋前而贺:“大将军之功,昭昭如日月,子嗣之贤,亦显于朝野。皇上隆恩,实乃国家之福,吾辈之荣耀也。愿大将军再振雄风,为国效力,吾等愿鞍前马后,共谋国事。”
内官亦恭贺道:“大将军之威名,远播四海,陛下之赏,实至名归。”
诸将闻言,亦纷纷上前恭惟:“大将军英勇善战,智勇双全,吾等敬仰如滔滔江水。今得此封赏,实乃吾等之楷模。愿随大将军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堂之内,恭维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皆为司马懿父子庆贺。
司马懿笑着应付了这些人,承诺三日后置办酒席,这才将众人打发了。
众人离去之后,大堂之内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司马懿父子二人。
司马懿脸上的沉重并未因众人的恭贺而有所减轻,反而显得更加深沉。
他凝视着手中的圣旨,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极为重要的问题。
被封为广平侯的司马师,脸上原本洋溢着兴奋与喜悦,他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然而,当他注意到自己父亲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时,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
他赶忙上前,一脸关切地问道:“陛下厚赏,父亲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司马懿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司马师,然后缓缓说道:“师儿,若是有功劳被厚赏,那自无不可。然而,你仔细想想,我等可有立下什么功劳?
汉国北伐以来,八公山营寨危在旦夕,征东大将军曹休死于战场,寿春百姓死伤万余。
在这个关键时刻,陛下不责罚我们,反而厚赏,你真的认为这是好事吗?”
司马师闻言,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天资聪颖,很快便将事情想明白了。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说,这是陛下来笼络我等?故意给的恩赏,实际上,陛下对我们已经不满了?”
司马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不是陛下的手笔,而是监国太子的手笔。若是陛下亲自处理此事,定然不会如此厚赏的。太子殿下对我们看来是有些不满了。”
闻言,司马师的心中不免沉重起来了。
陛下身体日益败坏,太子已经监国数月。
若是陛下龙驭上宾,那太子便是新的皇帝。
若是太子曹叡对他们父子不满,那问题就严重了。
司马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紧握着拳头,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司马懿见状,轻轻拍了拍司马师的肩膀,安慰道:“师儿,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只要小心行事,不给太子殿下留下任何把柄,便不会有大碍。而且,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司马师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父亲所言非虚。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道:“父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司马懿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密切关注朝廷的动向,了解太子殿下的意图。另外,我们还要结交一些有实力的盟友,以备不时之需。”
朝中他可是有盟友的。
至于如何得到曹叡的信任.
司马懿还在谋划当中。
司马懿被洛阳重赏的消息,最终也传到了刘禅的耳中。
此刻,他正躺在龙帐之中,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龙帐之内,香气缭绕,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位美人的倩影。
步练师和孙尚香两位佳人衣着单薄,身姿曼妙,宛如春日里的两朵娇艳花朵,竞相绽放。
孙尚香身着一袭轻纱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她的黛眉微皱,显然对司马懿被重赏的消息感到不悦。
她一边帮着刘禅捶背揉腿,一边说道:“陛下,您的手笔似乎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司马懿似乎还是得到了魏国的重用。”
步练师则坐在刘禅的另一侧,她身穿一件紧身的丝质衣裳,衣裳轻薄如蝉翼,完美地勾勒出她丰腴的身姿。
此刻美妇人手中拿着一串葡萄,正一颗颗剥皮后喂给刘禅。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步练师轻笑一声,说道:“陛下,您的手笔当然有用。无功不受禄,司马懿在正面战场上并未取得胜果,却被厚赏,这只是洛阳方面为了稳住人心而已。实际上,君臣之间已经产生了嫌隙。”
步练师毕竟做过吴国王后,对争权夺势之事是比较敏感的。
司马懿被重赏,她当即就嗅到了些许其他意味出来。
刘禅闻言,哈哈一笑,他一手拍打在步练师丰腴的臀部上,让美妇人娇羞地惊叫了一声。
刘禅笑着说道:“厚赏的圣旨是曹叡下的,估计他对司马懿已经心生不满了。若是曹丕驾崩,恐怕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刘禅对魏国的政局有着深刻的洞察。
孙尚香听到刘禅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轻声说道:“陛下英明,若是能够趁机削弱魏国的实力,那么我们的北伐大业便有望实现了。”
步练师也点了点头,她依偎在刘禅的怀中,轻声说道:“陛下乃天授之人,伪魏自然不会是我大汉的对手。”
“不过,朕虽然让魏国君臣失和,但如今却是没有在寿春打开局面。”
刘禅的眉宇间凝结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沉重,仿佛心头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
一个月前,汉军巧妙设伏,成功让曹休吃了个大亏,魏军因此元气大伤,这本该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然而,这份胜利的喜悦却如同晨曦中的露珠,转瞬即逝。
攻打八公山上魏军的营寨,成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每一次冲锋,每一次呐喊,都伴随着汉军将士的鲜血与生命。
至今,已有近七千英勇之士倒在了八公山中层营寨的冰冷土地上,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刘禅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即便是以降军作为消耗,也不该是如此惨烈的代价。
如今,汉军已不得不采取轮番进攻的策略,在攻寨的同时,也权当是练兵,但这样的进展,对于急需打开寿春局面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刘禅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节奏杂乱无章,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再过一两个月,便是严寒的冬日,到那时,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将面临更加艰巨的挑战。
他必须找到破局之策,不能再让宝贵的生命白白流逝。
于是乎,刘禅整理容装,走出龙帐,当即看到了帐外的费祎。
“子龙将军如今到了何处了?”
费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子龙将军已经抵达建业了。”
刘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让他不必再到寿春来了。朕即刻书信一封给他,并且赐他尚方宝剑一把。见此宝剑,便如同见到朕一般。此番出奇兵,便全靠子龙将军了。”
费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立刻问道:“陛下,您准备让子龙将军出海绕袭魏国?”
刘禅再次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不错。海船已经建造了八艘,足够了。只需要保证粮路畅通,此举必能给魏国带来极大的震慑。”
费祎闻言,立刻应诺,脸上颇为激动。
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将给魏国带来极大的威胁,也将为汉国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刘禅看着费祎,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对于这个奇招充满了重望。
为了防止汉国五路伐魏,魏国在青州、幽州、冀州的兵力已经相当空虚。
而他,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袭扰山东半岛,也就是东莱、北海一带,在青州扎下根基,让魏国腹背受敌!
与此同时。
在建业的城头上,月光如水,洒落在赵子龙身上,赵云身着紧身的甲胄,每一块肌肉都显得极为壮硕,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如同年轻时一般,闪烁着锐利而坚定的光芒。
他原本是打算前往寿春,亲自向刘禅陛下拜见的,但还没来得及出发,便见到从文聘匆匆而至的身影。
文聘一身轻甲,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杀气气,他对着赵云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敬意:“赵将军,陛下有令,命你为主将,我为副将,统领大汉水师三万人,出海奇袭魏国。这是陛下赐下的尚方宝剑,犹如虎符一般,将军不必前往寿春拜见了。”
这把尚方宝剑,剑身修长挺拔,线条流畅,宛如一条即将破空而出的银色龙影,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剑刃经过精心打磨,锋利无比,犹如初升的朝阳,光芒四射,透露出一种无坚不摧的气息。
剑身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几道简洁而有力的纹路,彰显着它的不凡身份。
剑鞘由上等黑檀木制成,质地坚硬,色泽沉稳,与剑身的银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鞘口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金边,既增添了华贵之感,又显得庄重威严。
剑鞘之上,还刻有细密的云龙纹样,寓意着持有者身份的高贵与不凡。
剑柄部分同样考究,采用了与剑鞘相同的黑檀木材质,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给人一种稳重而踏实的感觉。
柄上缠绕着一圈圈细密的金属丝,既美观又实用,能够有效防止剑柄在激烈战斗中滑脱。
柄首则雕刻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头形状,怒目圆睁,獠牙毕露,仿佛随时准备扑向敌人,彰显着这把宝剑的霸气与威严。
至于宝剑的锋利程度,更是无需多言。
只需轻轻一挥,便能感受到剑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
赵云将此剑拿在手上,却是感觉此剑比青釭剑更加锋利。
递过尚方宝剑,文聘将一封亲笔信递给了赵云。
赵云接过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刘禅的殷切期望和战略部署。
他看完之后,当即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我不懂水师,只懂战场杀伐,出海之事,便有劳将军了。”
文聘轻轻一笑,他深知赵云的勇猛和忠诚,也明白这场奇袭的重要性。
他说道:“江东精通海事的人,都被召集在军中了。此番既是奇袭,便要迅速,攻敌不备。我看今夜便可启航出海。”
赵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出海的事宜。
当然,出海的事情,早就准备了半年有余,此番要出海,一切都按照预想的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建业的夜晚,一片黑暗和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和更夫的敲梆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深夜时分,八艘海船和二十多艘被改装的大船,静静地停泊在建业的港口。
这些船只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改装的,每一艘都配备了强大的武器和充足的物资。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些船只显得更加雄伟和神秘。
赵云和文聘站在码头上,望着这些即将出征的船只,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
赵云紧握着尚方宝剑,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热血和豪情。
这场奇袭将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也将是他为大汉北伐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文聘则在一旁指挥着士兵们将物资和武器搬运上船。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赵云和文聘带领着士兵们登上了船只。
随着一声令下,八艘海船和二十多艘大船同时启动,朝着大海的方向奔驰而去。
赵云站在船头,望着前方茫茫的大海,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海船在夜色中疾驰而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