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深夜,月挂中天,星辰点点,张八岭的山林间,一片寂静之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涌动。
在这幽深的夜色里,一支千人规模的大军悄然集结,他们身着紧身轻甲,甲胄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没有鲜明的旗号,只有每个人眼中坚定的光芒,昭示着他们此行的决心。
这支军队,悄无声息地穿越了茂密的林间小径,脚步轻柔,以免惊动林中的生灵,以及周围的人家。
他们的目标是淮水对岸的魏军粮寨。
然而,在暗处,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早已捕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动静。
魏军的斥候,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潜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支神秘军队的行动,心中惊骇之余,迅速取出特制的信鸽,将这一紧急情报绑在鸽腿上,轻轻放飞。
信鸽振翅高飞,划破夜空,直奔八公山方向而去。
八公山中,魏军将领胡遵正于营帐内沉思,忽闻信鸽扑翅之声,连忙取出绑在鸽腿上的密信。
阅读之后,他眼中原本的犹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果敢。
潜伏多日,也该是将成果变现的时候了。
虽然可能这是汉军的试探,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粮寨被焚毁。
这绝非寻常的小股骚扰,而是一场针对魏军后勤命脉的重大威胁。
这是绝对妥协不了的事情。
他当即站起身,浑厚的嗓音在寂静的营帐内响起:“传令下去,全军即刻集结,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到达粮寨之前,截杀这股汉军!”
随着命令的下达,八公山的魏军营地瞬间活跃起来,士兵们匆忙穿戴铠甲,整理兵器,马蹄声、盔甲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胡遵身披厚重的战袍,战袍上绣着威严的猛兽图案,映衬着他坚毅不屈的脸庞。
他环视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对身旁的副将道:“此行务必谨慎,我们不仅要粮寨万无一失,更要将这股敌人彻底消灭,以儆效尤,激励魏军士气!”
魏军败仗多时,该是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振奋人心了。
副将闻言,肃然领命,随即带领一支精锐骑兵先行出发,他们沿着山岭间的隐秘小径疾驰,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拦截那支准备偷袭粮寨的汉军。
魏军的营寨内,灯火阑珊,人影绰绰,一队队士兵整装待发,气氛紧张而凝重。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身着夜行衣,面容隐匿在夜色中的间军司探子,如同幽灵般穿梭在营寨的边缘。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捕捉到魏军出动的信号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名探子身形矫健,速度奇快。
他知道,自己携带的消息关乎一场战役的成败,更关乎无数生命的安危。
也在山林之中找到系着的战马,骑乘上去之后,快速地穿梭于山林之间,利用地形的掩护,以最短的时间,将魏军出动的消息传递给了那支正潜伏于暗处,准备突袭粮寨的汉军。
而这支准备偷袭魏军粮寨的汉军,由一位年轻将领统领,此人名叫叫李暮云,是九江郡当地的豪强之子。
他年仅二十,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身着一件紧身的战袍,袍上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佩带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几颗璀璨的宝石,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当李暮云接到探子的消息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这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经暴露,夜袭魏军粮寨的行动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同样身着战袍,眼神中充满期待的士兵们。
他们都是九江郡内景从汉国的士族子弟,以及家中部曲,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博取富贵,东拼西凑组成了这支千人的队伍。
他们的装备虽不算精良,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风紧扯呼,撤退!”李暮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士兵们的心上。
此刻的撤退是为了保存实力,是为了将来更大的胜利。
士兵们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撤离。
大军开始行军,千人的队伍在夜色中宛如一条黑龙,蜿蜒曲折地穿梭在山林之间。
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与机警。
山林间的风声、虫鸣似乎都在为他们的撤退掩护,而李暮云的心中,却是一片翻涌。
他思考着如何向父老乡亲们解释这次行动的失败,他先前才在于禁面前夸下海口,结果出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没有完成好。
当真是窝囊啊!
李暮云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他的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长剑在腰间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和遗憾,但他的面容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坚定。
行进中,他不时回头望向魏军粮寨的方向,那里的火光渐渐远去,但那份不甘与决心却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这次的撤退只是暂时的,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要带领这些九江郡士族子弟,证明给世人看,即使是最不起眼的星星,也能在夜空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荣华富贵,建功立业!
吾辈自能取之!
寒风凛冽,吹得战旗猎猎作响,士兵们的呼吸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行军乐章。
胡遵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不时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已悄然抵达粮寨外围,然而,除了呼啸的风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丝毫汉军的踪迹。
“将军,当真有汉军来夜袭破寨?”副将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毕竟,在这寒冷的夜晚等待未知的敌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胡遵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看来今日是间军司对我的考验。”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夜袭破寨是假的,当然,也不一定是假的。若是我不发兵,他便真的去火烧粮寨了。哎~这是阳谋啊!”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那背后的阴谋。
原来,胡遵原本策划了一场诈降之计,意图诱使汉军深入,然后给与致命一击。
然而,汉军似乎提前察觉,用一个虚假的夜袭计划,不仅迫使胡遵不得不分兵防守,还巧妙地化解了他的诈降阴谋。
这一手,让胡遵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智谋。
“那现在我等该如何?”副将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焦急,显然,这样的局面让他感到棘手。
胡遵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当即让大将军除掉寿春城中我们已经掌握的那几个间军司探子。”
这场较量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是一场情报与智谋的较量。
只有先拔除内患,才能安心对外。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胡遵的部队开始行动起来,一部分人继续严密监视粮寨周围,以防万一;另一部分人则悄悄返回,准备执行那个冷酷而必要的任务。
胡遵自己,则留在原地,凝视着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心心中不甘心的他,还是回到寿春城中,他要亲自问一问那些间军司探子。
否则他心里的这口气,就舒缓不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胡遵派出一队精锐士兵,悄然前往寿春城,目标直指那些已被掌握的间军司探子的住所。
然而,当魏军士兵破门而入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住所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封遗留在桌上的信件,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徒劳无功。
胡遵闻讯后,立刻赶到了现场。
他拿起其中一封信件,手指微微颤抖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只见信件中的内容:
胡遵汝者,诈降之计,实乃不知好歹之举。昔日予你之良机,汝未把握,日后便唯有死路一条耳。至于寿春城中吾之探子,你不必徒劳寻觅,即便寻遍天涯海角,亦难觅其踪。即便侥幸得其一,尚有第二、第三个待命。
今予汝一线生机,若汝能自派兵马,火烧粮寨,以示诚意,则今夜之事,吾便可当做未曾发生。否则,待寿春城破之日,便是你胡遵丧命之时,悔之晚矣。
望汝深思熟虑,勿再行差踏错,以免招致不测之祸。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胡遵阅罢此信,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咬牙切齿,心中怒火中烧。、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诈降之计,竟然被对方轻易识破,并且还反将一军,让他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这些该死的探子,竟然如此狡猾!”胡遵怒不可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操控,每一步都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然而,他也明白,此时并不是发怒的时候。
他必须冷静下来,重新分析局势,找出对方的破绽,才能扭转这场战局的败局。
“自派兵马火烧粮寨?”
“哼,我胡遵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心中暗自思量。
“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受这等屈辱!”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的性命并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魏军,属于大魏。
他不能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置大局于不顾。
“罢了,罢了。”胡遵最终长叹一声,做出了决定。
“我且先忍下这口恶气,待日后有机会,再与这些探子算总账!”
翌日清晨,建业城边,大江水势汹涌澎湃,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势,拍打着岸边。
而在码头边上,三艘巨大的船只已经建造完毕,它们矗立在那里,即便是与寻常的楼船相比,也显得相形见绌,宛如巨人一般。即便是艨艟巨舰,在它们面前也显得像是个小孩子。
刘禅今日亲临海船建造之地巡视。
他身穿龙袍,步履稳健地走在码头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当他看到那些负责建造海船的工匠时,工匠们纷纷大喊“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刘禅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他走近一位老船匠,这位老船匠面容沧桑,双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坚定和执着。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才造了三艘海船?”刘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限期之内,你们可否完成建造任务?”
老船匠闻言,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他抬头看了刘禅一眼,然后低下头,缓缓说道:“二十艘的话,恐怕有难度。主要是做龙骨的木材难寻啊!在海中行船,若是无上好木材做龙骨,几个大浪拍过来,船就散架了。”
刘禅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深知造船之不易,更明白龙骨对于一艘船的重要性。没有好的龙骨,船只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无法抵御大海的汹涌。
他沉默片刻,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老船匠,说道:“朕明白你的难处,但我大汉需要这些海船。你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适合的木材,完成建造任务。时间紧迫,不能再有丝毫的耽搁了。”
“实在不行,便将河船改造一二,看是否能够入海?”
“这个.”
老船匠愣了一下,说道:“河船便是改造了,在海中行驶,极有可能船毁人亡。”
“龙骨难寻,朕让各郡官吏寻找可用木材,得一根龙骨,赏钱百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朕倒是不信了,区区二十艘海船,还建造不出来?”
老船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如此重视此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建造出最好的海船!”
洛阳间军司消息,曹丕的身子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或许在曹丕驾崩的时候,便是开启战端的时候。
趁你病,要你命。
灭国之战,可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