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连吐三口鲜血后,曹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本是壮年,此刻却双眼深陷,眼珠充满血丝,眼眶周围布满了黑眼圈,显得疲惫不堪。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看起来异常凄惨。
“可恶,可恶!刘公嗣,彼其娘之!”
到现在,曹丕都忍不住开口咒骂,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周围的群臣见状,无不露出关切和担忧的神情。
“陛下,万望珍重龙体!”
“传太医!”
他们纷纷上前搀扶曹丕,有的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有的则紧急传唤御医前来诊治。
“朕无事。”
接过李贵人手上的丝帕,曹丕将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
无事?
群臣哪里肯相信曹丕的话。
连吐三口老血,这是没事的样子?
血气就是人的元气,吐出这么多精血,如何能说是没事?
恐怕身体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司马懿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深知曹丕的身体状况对魏国的未来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此刻的曹丕已经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了。
若是两军阵前,皇帝驾崩了,那就不是战败了,而是全军溃败。
“汉军有备而来,蒲板津亦是被汉军所夺,如今看来,还是先撤退罢!”
撤退?
不甘啊!
曹丕叹了一口气,憋了很久,终于是将胸中的那口气给憋下去了。这才说道:“退吧,着万人守解县,万人守胡县河北城,遣散大部民夫,其余军士,退回弘阳。”
退到弘阳了,魏军粮道便变短了。
而若是到了这个时候,粮草还不够的话,那只能退回洛阳了。
“撤退之事,便交由仲达,切记,以稳妥为主,不能让汉军所趁!”
在士气低迷的时候,大军后撤要做到全身而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很考验一个人的能力的。
“臣下定然尽我所能!”
司马懿松了一口气,旋即领命。
陛下到底还有理智,若是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还在战的话,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现在撤退,魏国还有机会。
刘禅屹立在潼关之上,冬日的寒风凛冽,吹拂着他身上的锦袍。
他目光坚定,远眺着关外的壮丽风景,脸上的笑容那是止都止不住的。
关外,被俘的魏军士兵如同串起的珠子一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空地上,他们的数量之多,简直无法计数。
这些俘虏们低垂着头,神情沮丧,与潼关之上昂首挺胸的汉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远处,魏军的营寨已经开始了后撤的行动。
曾经嚣张跋扈的魏军,此刻在汉军的铁蹄下不得不选择撤退,他们的旗帜歪斜,队列散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终于是将曹丕打退了。”
其实昨夜冲杀,魏军的损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或许有损失,但这个损失,应该是在万余人之间。
但刘禅抓住了魏军的命门,烧了魏军的粮草,便使自己掌握了战局的主动。
而且,虽然汉军灭杀魏军的数目不多,但是战略目的都达到了。
保住风陵渡汉军营寨,重夺蒲板津,甚至将蒲板城都拿下来了。
“殿下,末将如今算是服了!”
魏延看着意气风发的刘禅,心中感慨万分。
之前他便听过大汉太子的名声,但觉得或许是传言传得太狠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不是传言,这是真的。
殿下,当真是圣人转世。
这天下,到底还是刘氏的天下。
“不过是侥幸而已。”
刘禅并未有骄傲自大之色。
实际上,刘禅也是兵行险招。
若是无法打退魏军主力,关中真的就危险了。
自曹真占据雍县之后,关中的局势便越发糜烂下去了。
加之曹丕与汉军在潼关陈兵对峙月余,魏国校事府期间散布了不少消息,蛊惑人心。
关中不少城池都有叛乱的情况出现,张飞作为救火队长,可谓是来回奔袭镇压。
有几座城池的叛乱,现在都还没有镇压下去。
若是曹丕打入关中了,不必说,大势便在魏国那边了。
好在,这种情况未有发生。
“何言侥幸,侥幸只能一次两次,焉能一直侥幸?”
魏延恭维一番之后,问道:“殿下,如今魏军后撤,我等可要追击上去?”
敌军后撤,若是袭杀得当,便会引起敌军混乱。
而若是混乱到了敌军溃散的程度,甚至可以追亡逐北,继而攻城略地,转为大胜!
趁着乱兵奔逃,占据弘农,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军既是撤退,必有章法,贸然追击,恐遭埋伏。”
魏军虽然损伤不小,死数千人,被俘万人,但自身的实力还在,不可小觑。
“末将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欲追击之!”魏延也算是读过书的,知道一些历史上的典故。
刘禅哈哈一笑,说道:“焉知这不是魏军的阴谋?”
刘禅拍了拍肩膀上掉落的雪花,再说道:“我们已经赚得够多了,局势也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进行了,现在若是贪心,万一中计,岂非是将大好局势葬送了?”
“这”
魏延张了张嘴,有些不情愿的缓缓点头。
“殿下,有个问题,末将很想要询问,军中的流言,是真是假?”
刘禅呵呵一笑,说到:“既然是流言,哪有真的?”
刘禅笑眯眯的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道:
“都督莫要想太多,现在要紧的事情便是加强潼关守备,在风陵渡筑城,加强蒲板城以及蒲板津的防守,接下来,或许数年之内,我军都难以东出!”
关中的烂摊子,加上西边的陇西,凉州,甚至是西域.
势必会牵扯汉军很长的一段时间。
毫不夸张的说,要将关中消化了,肯定是要花几年时间的。
更不用说拿下陇西凉州,重夺西域了。
赵云率本部前去追击魏军残余,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文伟,这几日,关中有几座城池倾覆?”
费祎当即上前,说道:“阳夏,颌阳,临夏三城,皆有士族作乱。”
“阳夏我倒是知道有一个阳夏谢氏,颌阳与临夏,似乎无有大族。”
费祎当即说道:“陛下记错了,此阳夏非彼阳夏,阳夏谢氏所在之阳夏,是在陈郡,非是在左冯翊。”
额.
刘禅这才反应过来,左冯翊的阳夏,只是与陈郡阳夏同名而已。
作为领导,脸皮就是要厚,刘禅当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原来如此。”刘禅当即换了一个话题。
“既是士族作乱,都有哪几族?”
“阳夏作乱者,为阳夏胡氏,未出过二千石的士族,世为县令之职,只能说是有些势力。临夏作乱者,为临夏夏氏,祖上倒是做过两千石大员,至于颌阳,便纯属是豪族了。”
这几个士族的底细摸清楚了,刘禅心中也有底了。
魏国一勾引,你们就反了?
呵呵。
现在魏军退去之后,东线无战事,该是要收拾你们的时候了。
只不过.
是要狠辣一点,还是要怀柔一些呢?
刘禅陷入纠结。
毕竟他现在在关中士族们心中的名声,可不算好。
思索一番,刘禅心中已有答案,但他还是转头看向身后的向宠,问道:“巨违,这些反贼,如何处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