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彻穿着单衣襦裙,仪态轻盈优美。她的笑容充满了生命力,活泼灵动,让人一眼就被吸引。她的美丽不仅在外表,更在内心。
“明明是郊游,母亲怎么不带女儿出来?好生偏心。”
相比较周彻的天真浪漫,小乔就是面无血色了。
“你你怎地过来了?娘不是说要你留在府中吗?”
小乔急得胸口剧烈起伏,那起伏的幅度,配合着傲人的资本,简直是要将青色的襦裙抹胸给撑破了。
“府中有什么好的?整日在府中,女儿都要闷死了,女红女红,女儿早会了。”
周彻才十四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那一双眼睛满是狡黠。
“你啊你!”
小乔都快急死了。
“姐姐,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小乔将目光投向大乔。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方寸已乱,现在已经是没有主意了。
“楼船上可有小舟?”
小乔摇头。
“本是要被劫掠的,又怎么可能放小舟过来?”
“到里间,将事情说清楚来。”
周彻被大小乔带到楼船里间,见到这种场景,周彻也发现事情不对了。
她的模样与周瑜有些相像,天生就比别人要聪明一些,也是仗着自己的聪明劲,她啥事情都敢做,便是调皮的事情,也常常能瞒天过海,片叶不沾身。
只是现在
情况有点不对劲。
“阿娘,难道女儿来得不是时候?我只是昨夜见到阿娘偷偷流泪,还以为有谁欺负你了,所以过来看看,难道说.”
在周彻出生那年,周瑜便病死了。
周彻可以说是连自己的生父周瑜的面都没有见过的,更别说是父爱了。
虽然周家有周瑜蒙阴,孙权对待周家,也非常好,但小乔毕竟不是正妻,加上她周彻也不是男儿身,便是小乔再是貌美,失去了欣赏这种美的男主人,这种美色,反而是一种拖累。
是故
在周府后院,小乔与周彻的生活,虽然是衣食无忧,但要说非常快活,那根本是没有的。
寡母孤女,莫不如是。
周彻看起来天真无邪,但看起来天真烂漫,但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江上水波滚滚,你又不会泅水”
小乔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不若让游船后退,先靠岸?”
大乔叹了一口气,说道:“游船上的舵手,并不会听我们两人的话的。”
在上了这艘游船之后,她们两人的命运,她们两人的自由,早就没有了。
要说是靠岸,那些水手不会答应的。
“既然是郊游,为何要靠岸?阿娘,难道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小乔眼中含泪,说道:“都是些糟心事,那些男人没本事,要我们女人出力,若是夫君还在,就不会如何如此呜呜呜~”
说到动情处,小乔一时间情绪失控,当即垂泪起来了。
大乔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会有一艘游船被水匪劫掠,船上的女眷将会被劫掠,卖给巴地蛮夷。而那艘游船,便是我们脚下这艘。”
“什么?”
闻言,周彻大惊失色起来了。
但在震惊之后,她马上便恢复平静,并没有慌乱。
“大姨不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见周彻脸上未有慌乱之色,大乔眼中异彩连连,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羽扇纶巾,挥斥方遒的江东大都督周公瑾。
那个抬手间,便将百万曹军付之一炬的周公瑾,似乎在与面前的这个少女缓缓重合。
龙生龙,凤生凤,到底是周郎的血脉。
大乔心中想道。
“事情,是这样的”
周彻已经入局,现在想要出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像是弓箭已经搭在弓弩上,已经射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现在要做的,便看看有没有破局的可能。
似小乔一般哭哭啼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往往要被生活所强逼,我们除了不抱怨和克制自己的贪念外,还要试着去接受。
假若,生活弓虽女干了你,但又无法反抗——那就只有闭着眼睛去享受了。
先平静下来,再思索破局之道。
听完大乔一番言语之后,前因后果,周彻已经是完全明白了。
“不想堂堂的大魏吴王,居然是这样的人,要女人去刺杀敌贼!”
周彻娇哧一声,对孙权的行径很是不屑。
“难怪北人都称我江东健儿是江东鼠辈,跟了这样的主君,想不成江东鼠辈都难了。”
周彻眼神阴沉。
“姐姐,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相比于大乔与周彻的镇定,小乔已经是方寸大乱了。
她本是小女人一个,现在自己惟一的牵挂都随着她陷入险境,她又是自责,对生活也是失去了希望。
要她镇定下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母亲莫慌。”
在此刻,周彻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此去行刺,倒不是没有生路,说不定对于我们来说,反倒是有好处呢?”
有好处?
不仅是小乔,便是大乔都愣住了。
“此话何意?”
“既是要去行刺那汉太子刘禅,又是要用美人计,即便是大姨与阿娘被劫持了,劫匪也不敢对你们如何,到了巴地,见到了汉太子,只要我等不行刺杀之事,在成都过活,倒也不是不可以。”
周彻狡黠一笑,说道:“女儿早想去见识见识那刘公嗣的风采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
大乔被周彻跳脱的话语说得都有些急了。
“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岂会再侍他人?”
当我大乔是荡妇了不成?
“为今之计,急也无用,不若走一步看一步。”
“我与姐姐无事,那彻儿你呢?”
周彻轻轻一笑,说道:“我一番言语之下,必能说动那劫匪,便说我是我那是吴王派来监督你们二人的宫女便是了。晾他们也不敢拿我如何。至于去取证,他们敢吗?”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丢人的事情,上不了台面的。
取证?
根本无从取证!
还不是他周彻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这也行?”
小乔愣住了。
“行与不行,就看女儿的了。”
周彻现在也明白了。
不仅仅是母亲、大姨与她自己的小命要靠她这双嘴,便是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也要靠自己聪明的小脑瓜了。
“水匪来了!水匪来了。”
“快逃啊!快逃啊!”
“逃命啊!逃命啊!”
正在周彻与大小乔说话的间隙,水匪已至。
小乔原本脸色稍稍变得红润起来了,听闻这个消息,刹那间脸上便血色全无,娇躯也是开始颤抖起来了。
“阿娘莫怕。”
周彻上前,将小乔的手紧紧握住。
“有彻儿在呢!”
有那么一瞬间,小乔在周彻的脸上,看到了周瑜的影子。
砰的一声,楼船里间的房门被砸开,而周彻,则是满脸镇定的走上前去。
“你们来得正好,我奉吴王之命,带此二女前去巴地,你们谁是领头的话事人?出来和我相商。”
那冲进来的水匪听此言,彻底愣住了。
只得是结结巴巴的说道:“俺们老大,就在外面,小人这便带贵人过去。”
仅仅是一句话,主动权,便已经是拿到周彻的手上来了。
巴郡。
阆中城东二十里地,汉昌往西十七里地。
有一处山洞,原本是一支賨人板楯蛮部落居所,被度夷烧杀一统,现在抢过来做暂时的歇息之所了。
嗯。
啊~
喔~
一阵哆嗦之后,七姓夷王度夷将一个**的賨人蛮女扔在一边。
想当初他在宕渠的时候,玩的都是贵女,要么是汉女,现在为了发泄多余的**,居然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哎~
再看着这山洞中部众,走的越来越散了,现在还聚拢在他身边的,只有百人不到。
这才第几天?
再这样下去,怕是其中又要拿他度夷的人头去换取富贵了。
早知道,就应该答应那汉人的要求。
虽然是做傀儡了,但该有的富贵还有,起码活着不是?
只是
兔子不吃窝边草,要他度夷重新回去,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报~”
当即有部众匆忙上前,说道:“洞外有汉人捕奴队出没,大王,快跑罢!”
捕奴队?
“该死!”
度夷将骂骂咧咧的起身,将衣裤穿好,然后抄起家伙便朝着洞外而去。
自汉人大军到了阆中之后,汉人捕奴队愈发猖獗起来。
原本是偶尔能遇到一两支捕奴队,到现在是天天都能遇到捕奴队。
度夷不敢恋战,当即朝着小路奔逃而去。
在他身后,有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度夷便在这山中?”
马谡身着甲胄,骑在大黑马上面,他手上按在腰间的宝剑身上,脸上的表情很是从容。
刘禅要他将七姓夷王度夷请到阆中。
但这个请,可是有很多办法的。
譬如说.
将他送到囚车里面,送到阆中献给殿下。
区区蛮夷,算个什么东西?
还敢来降价?
给你脸了?
“便在这山中,而且他部众中,有两人已经暗中投诚了。”
“很好。”
马谡脸上露出笑容出来了。
“我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丧家之犬的模样了。”
山林中,道路崎岖。
度夷虽为七姓夷王,但锦衣玉食惯了,现在奔逃了一阵,不免也有些气喘吁吁起来了。
但他手上的狼牙棒还是握在手上的。
“大王,喝水。”
两个部众赶忙将腰间水袋解下,递到度夷面前。
“难得你们忠心。”
度夷喘着粗气,接过水袋,咕噜咕噜的痛饮起来了。
“小的们给大王捶捶背,还希望大王日后多多提携我们,赏小的做賨邑君。”
享受着两人的服务,度夷却是摇头。
“我现在是丧家之犬了,恐怕不能赏你们什么了。”
“不。”
那个接过度夷手上狼牙棒的賨人小卒说道:“大王还是可以赏我们的,不过不是亲自赏,而是假借于别人之手。”
借别人之手?
度夷愣住了。
只是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突然感觉后脑被重击了一下,接着,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变得不省人事起来了。
忠臣?
哪有什么忠臣?
都是为利之徒耳!
待度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一辆囚车之中了。
“这是哪里?”
度夷头晕晕沉沉的,艰难的睁开眼睛。
吱吖~
而在这个时候,房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身着轻甲的刘禅带着张苞,马谡等人,缓步走入房间里面。
“是你们?”
度夷认出了张苞。
后者叉着腰,不屑一顾的看着度夷。
“不想堂堂七姓夷王,现在居然被捕奴队抓住,成了奴隶了。”
张苞不无讥讽的说道。
“开门。”
刘禅却是挥了挥手,当即有胥吏上前,将牢门打开。
“阁下是?”
度夷看向刘禅,愣了一下。
“此乃是汉太子,还不快来拜见。”
马谡在一旁训斥道。
此人便是传闻中的汉太子刘公嗣?
不想居然如此年轻?
度夷赶忙上前,半跪在刘禅面前。
“小酋,拜见殿下。”
刘禅的名声,他自然是听说过的,那是将魏国魏王都数次击败的人物!
“起来吧。”
刘禅不冷不热的说道:“度夷,有一桩富贵,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富贵?
度夷苦笑一声,说道:“若是做傀儡,那便免了,小酋宁愿一死,也不做出卖賨人的事情,走汉人的走狗,毋宁死。”
倒是有些胆气。
张苞原本不屑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可以给你兵权。”
兵权?
度夷愣住了。
“当真?”
刘禅呵呵一笑,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我堂堂大汉太子,会骗你一个蛮夷不成?”
刘禅上前,拍了拍度夷的肩膀,说道:“孤征服巴地,为的便是巴地的财富,巴地的人口,若你能为我源源不断的提供财富,人口,给你兵权,让你做巴王,又能如何?这巴郡蛮荒之地,我等汉人,也不会久待的。”
别的不说,这个大饼,得给他狠狠的塞下去。
“賨人如今内忧外患,你为七姓夷王,难道你不想重振賨人荣光?”
度夷心中感动,说道:“小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此后世世代代,为大汉尽忠!”
“好好好!”
刘禅拍了拍度夷的肩膀,说道:“我大汉有夷王,巴地定能百年不乱。”
安抚度夷一番之后,便让人先带度夷前去梳洗一番,再来赴宴。
“此人野心不小,不好掌控。”
张苞突然说道。
“野心不小,不好掌控,那也是有方法的。”
刘禅笑而不语,说道:“现在他根基全失,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便是给他兵权,他能把握得住?”
费祎在一边笑道:“现在这度夷还有非分之想,等他认清了局势,自然会冷静下来,他是聪明人,自然看得清楚。”
“若是看不清楚呢?”
张苞问道。
“孤会让他看清楚的,他也必须会看清楚!”
上位的意志,从不会因为下位者的念头而改变。
度夷看不清楚?
那只能让他去地下看清楚一些了。
打开了巴地局面后,这度夷,也就没有用处了。
若是他聪明,这富贵照约可以给他。
若是不识趣.
那就是一刀的事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