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可是……”
鸭舌帽哭丧着脸,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可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啊。
“我们听到动静醒来,发现他不知道怎么了,要去外面。”
另一名外乡游客补充道:“我们这么一问,他就是这么回答的啊。”
“是什么时候?”高义忽然发问。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大概是九点,也可能十点,又或者是十一点……”
得,这不等于没说。
高义把脸别了过去。
鸭舌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睡着的人被吵醒,哪会去管现在几点,不都是继续睡吗?”
立刻,就有其他人持相反的意见,表示自己半夜醒来,就习惯看一眼手机时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还是先略过这个问题吧。”
见谈话逐渐向没营养的地方发展,张朝先及时打断了议论,将高义的第二个问题抛出——“死者为什么会突发疾病?”
老伯敲了敲桌面。
他的想法,是黑猫吓到了死者。
“死者在外界受到黑猫惊吓,自卫杀死了黑猫,但自己也因为心脏问题,倒在了后方巷道。”
这个猜测乍一听很合理,但实际的细节方面却禁不住推敲。
没过多久,就有人反问:“如果死者因为黑猫受到惊吓,他应该会在第一次攻击后发现,对方仅仅只是一只猫而已,所以他没有理由继续攻击。”
“可事实上,猫的惨叫声并不只有一声。”
也有人反驳:“这个问题同样因人而异,死者未尝没有可能因为恼怒,有继续发起攻击的可能。”
笃笃。
高义敲了敲桌面,压下其他议论:“不管是因为恼怒,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假设死者真的继续攻击了猫,参考猫的惨叫,以及猫尸的受损程度,应该会发出不小的动静。”
“试问各位听到动静时,可否有人发出的声音?”
桌席上,其他人纷纷摇头。
“可这个也有很大的环境因素存在,可能是雨声太大,或者……”还有人提出猜想。
“现场没有掉落任何的凶器,死者身上也有没有任何血迹,请问他是怎么将猫尸破坏到这种程度的?原力吗?”
张朝先展示出一张现场照片。
照片里,黑猫的尸身惨烈。
又有人反应出一个细节:“如果真是这样,哪怕死者有心脏疾病,他也不可能撑不到我们赶到,就先一步死了。”
“甚至还死得这么安静,一点呼救声都没有。”还有人补充道。
“多说无益。”
高义摆了摆手:“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老伯这个推测大错特错。”
距离成为真正的现场怪,他其实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自然能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老伯愣了一下,还飙了一句台词:“何错之有?”
“一个事实,尸体的情况。”
高义指了指一个隔间方向。
出于众人要求,死者的尸体被暂时安置在大堂的小隔间里。
“你是说体温?”
鸭舌帽若有所思:“他身子确实太冷了,完全不像刚死的样子。”
“还有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高义逐渐掌握了整个桌席的氛围:“从这两点里就可以看出,他与黑猫的死,是毫无关联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表哥忍不住问道。
大概判断一个人的死亡时间。
很遗憾,在座的人中,并没有人具有相关的知识,就是想要“千度一下”,也因为断网么得办法。
高义又开口了:“既然死者的死,与黑猫无关,那么我们又可以原来的问题上了。”
“死者,为什么,会突发疾病。”
他吐词清晰,字字的语气都加重了许多。
有人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因为身体上的突发原因”,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自己都有突发状况了,不应该大声呼救,引起同伴的注意么?
可今晚除了雨声,根本就没有其他声音啊。
自己连猫叫都能听到,难不成还听不到一个人的求救?
“我认为,他的确是受到了惊吓。”
高义终于丢出了自己的猜测:“但吓他的不是猫。”
下意识的,其他人追问:“那是什么?”
“一种极其恐怖的东西。”
“鬼?”
“别逗了,这世上哪来的鬼。”
“怪物?”
“扯淡,你去给我找一个怪物看看。”
小笛:马上就到你家门口!
老伯看向高义,同样有些难以置信:“小伙子,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基于现实,做出的最可能判断而已。”高义耸了耸肩。
“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同时在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死去,介于对方的心脏疾病,我认为只有死者被吓到昏厥,然后在昏迷中死亡这个可能。”
另一名外乡游客起身,指着高义:“到现在这才多少时间,连法医都不一定能做出死亡报告。你一个还没成年的毛头小子,谁给你的自信这么说的?”
“还什么鬼怪……你这是就对我朋友的不尊重!”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有要上来动手的样子。
“好了,好了,人家也只是猜测。”鸭舌帽连忙劝道。
高义瞥了他一眼:“我只说了恐怖可怕的东西,并没有亵渎死者的意思。”
“行了行了!”
老伯出来打圆场:“大家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再怎么讨论都服不了众,所以干脆都别吵了,回去休息吧。”
“别忘了明天还要出山求救。”
“哼!”
外乡游客被鸭舌帽劝走,上了二楼。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高义一眼。
剩下的其他人也作鸟兽散。
望着两人上楼的背影,高义眯了眯眼。
自己的这个推测不说顶真,但也绝对假不到哪去。
原本他就是想通过这个夸大其词,激发其他人的恐惧,从而顺势提出抱团过夜的建议。
但因为外乡人这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也只得不了了之。
他们的这波操作,颇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味道。
“表哥,我们也回去吧。”
高义一行人正要返回房间,却被张朝先叫住了:“小伙子……”
“张叔,怎么了?”
对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高义的观感并不差,相反,因为他对自己家庭情真意切的重视,高义还十分认同他。
随着小远洗脱嫌疑,高义自然不排斥跟他们一家的接触。
“后半夜,不如我们两家一起吧。”张朝先压低声音。
高义似是想到什么,略有些意外:“张叔,你觉得我的猜测有道理?”
对于高义的话,张朝先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他只是神色凝重道:“陨石有问题,信号失联有问题,受害者的死亡原因,也很有问题。”
高义继续试探:“莫非您相信它们存在?这只是我顺口一说而已。”
张朝先不再多说,这个中年男人的语气,无比沉重:“小伙子,我只能言尽于此。”
这家伙,好像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高义摸着下巴。
表哥现在只要一想到尸体就住在自己楼下,就睡意全无,压根不排斥与其他人一起。
表哥没问题,高义自然也没有问题。
或者说,他本就是这么希望的。
房间里,暖色灯光下,美妇和衣而睡,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立刻就迎了上去。
从自己丈夫那听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跟表哥一样,一副今晚无法安睡的模样。
床上,小远在半梦半醒之间,发现白天经常盯着自己的大哥哥,竟然进了自己家的房间,顿时害怕的缩进被子。
高义对张朝先笑了笑,一脸和善的凑了上去。
现在,他有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需要询问这个孩子。
中午时……
那只血肉模糊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