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发呆之际,绳树轻轻推开门进来。
沈琪转头:「走了?」
「嗯。」
「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我付了尾款。」
「哦……」
沈琪沉默半晌,有些好笑,又有些抱歉的说了句:「让你破费了。」
绳树哭笑不得。
这是不打算让这三个小鬼花钱的意思了,果然,自己在小琪心里的地位还不够高啊。
加油吧!少……青年!
渐渐地,夜色彻底降临,月亮从云后探出,柔和的月光撒满窗棂,也点亮了小南恬静的睡颜。
沈琪低头看了看,轻笑一声,开始用指尖轻轻地为小南整理发丝,一根一根,一丝不苟。
绳树就在门口看着,只觉得沈琪在这个时候散发出的母性光辉,亮的仿佛要融化他的心。小琪她安静的时候,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啊。
不过……
为什么会有一种她在敛尸的错觉?
绳树突然站的笔直,打了个哆嗦。
今晚是个不眠夜。
海边的屋子只有客厅比较大,而卧室只有一间。
沈琪有心事,帮小南拉上窗帘后就径直走到了院子里坐下。绳树也不好独自睡大觉,打着哈欠慢吞吞的搬出一张椅子,状若随意地坐在了沈琪旁边。
眼神一撇一撇,他实在按捺不住,小声开口:「小琪你……」
恰巧沈琪也开口:「我……」
两人一愣,在黑暗中看了看对方,无声的笑了。
良久,沈琪再次开口:「我其实,很不放心他们。他们当初还那么小,敬重的好色仙人因为村子的召集离他们而去,喜爱的大姐姐也为爱离开,他们只是刚刚学会了忍术,却要挑起守护雨之国的重任,在无人守护的情况下砥砺前行,甚至很难遇到理解支持他们的伙伴……」
真的很难啊。
哪怕知道他们都还活着,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很棒的组织,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
但这,并不能磨灭他们曾经遭受的苦难。
他们受过伤,失去过战友,痛哭过哀嚎过,艰难的从稚气少年成长为稳重青年。
她本可以陪在他们身边,为他们保驾护航的。
沈琪看着星空,压抑了十几年的话语在她口中慢慢吐露。明明是软软糯糯的嗓音,没有起伏,没有顿挫,但绳树却听出了里面的无奈与懊悔。就好像是一个放手让孩子们长大,之后却心疼他们太过成熟的,失败母亲的忏悔。
她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可她心里的担忧,却从未停止。
绳树轻声问道:「所以,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呢?」
绳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们当初的关系只能算是网友,明明说了可以等三年再见面,沈琪却毅然决然选择离开,要说里面没有内幕,他第一个不信。
沈琪眼神更加忧伤了:「因为我想回家。」
「回家?」
「嗯,回地球。」
「你还能回去?」
「我当然能,如果老头不想死的太难看,只要完成约定,他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
「约定?」
「额……是的,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哈???」
绳树一脸疑惑。
沈琪一脸尴尬。
她确实不知道啊,六道老头当初是怎么说来着?哦,他说现在的他只知道沈琪是被未来的自己拉过来的,具体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要等到特定的时机到来才会知
道。
怪就怪沈琪太强大,未来的六道一个没控制住,错把她送到了过于早的时间段。
不过到了木叶村,见到绳树之后,沈琪大概也猜到了这个时机和谁有关。
深深的看了绳树一眼,沈琪摆手:「总之呢,时机未到,我就无法知道这个约定是什么,我只能在这个世界混日子,年龄不会变,身高不会变,最重要的是不能改动剧情,一旦发生蝴蝶效应,这个「时机」消失,我就会永久的被困在这里,只有毁灭世界一条道可以选择了。可那样杀生太多了,这里还有一些我在意的人,我不舍得。」
沈琪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洒洒水那么简单,可听在绳树耳朵里,那就跟核弹差不多。
只有毁灭世界一条道可以选择……
这,这这这……
大佬发言就是不一样!
小菜鸡只能瑟瑟发抖!
绳树忍不住给沈琪送了个666的手势。
在黑暗中可以看清一切的沈琪有些好奇:「你这比划的是什么?」
绳树以为她没看清,晃晃手:「666。」
沈琪一脸茫然:「啥意思?」
绳树也是一脸茫然:「……就是666的意思啊。」
沈琪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懂。
绳树感受着对面的沉默,小心的问道:「你以前不上网的吗?」
沈琪否认:「上网啊。」
绳树不信:「你上网都看些什么?」
沈琪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知网、万方、维普、国家数据、艾瑞、hghre、ntechoen……」
绳树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这些网站他也都听过,可是……
「没有看过d音?」
「没有。」
「没有看过k手?」
「没有。」
「没有看过t?」
「没有。」
「那f呢?」
「没有。」
绳树沉默了,之前和小琪聊天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她的「孤陋寡闻」呢?难道她给自己回信的那些潮词,都是在自己这里学的?
所以她在地球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绳树十分好奇,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不会想知道答案。
摇摇头,绳树叹了口气:「666呢,就是在说你很牛很厉害,单独使用,不需加任何形容词和后缀。」
沈琪懂了。
绳树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吗?」
沈琪:「那要问问六道老头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说没到的。」
六道老头?
六道仙人?
绳树再次被震惊。
这姑娘是啥身份啊?这层次已经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了啊。
被刺激到的青年无言以对,一句「卧槽」说不出口,只得再次抬手。
666!
比划完,绳树好奇:「那你们上次是啥时候见的面了?」
沈琪想了想。
渐渐怒气上涌。
八年!
那狗贼已经躲了她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