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狂妄,不过是通过鬼蜮伎俩强行拔升上来的小丑,竟妄图挑衅神明?”
阎摩一声冷笑,他能感觉到,对方只是通过某种诡异手段短暂拔升上来,但神境之下,终究蝼蚁。
区区蝼蚁,竟妄图挑衅神明?
阎摩心中微恼,但并未表现出来,他只是冷冷看着酆都大帝。
“酆都,你连出手的能力都没有了吗,竟让一只蝼蚁来送死?”
酆都大帝并未回复,他只是静静看着林轩,等待着他的动作。
林轩望向阎摩,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单纯凭借拔升上来的境界斩杀对方。
但现在他有的,可不仅是境界。
浓重灰雾悄无声息出现在黑暗当中,将猩红长剑笼罩,同时,一股腐朽的气息散发而出。
而在其他人视角中,那猩红长剑忽的黯淡下去,如果之前是皓月,那现在就是淡淡萤火。
“林轩不会这么快就萎了吧?”
百里胖胖面色大变。
明明刚才还一副很牛逼的样子,总不能转瞬间就不行了吧,就算是三秒真男人也没这么快啊!
不仅是百里胖胖,其余几人也是神色担忧。
装逼不成反被打脸倒无所谓,但重要的是,他面对的可是一位神明。
一个不慎,可是真的会死!
林七夜站在大殿之上,望着那巨翼遮天的身影,神色依旧平静。
他很了解林轩这家伙,对方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而且……
如果说刚才,林轩在他的精神感知中是一轮猩红太阳,那现在看,他竟无法感知对方,仿佛那里空无一物。
就算面对酆都城门的时候,也只是阻挡他的精神感知,而非如现在这般,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一旁,迦蓝紧紧搂住林七夜脖颈,她抬头望着那道浑身覆盖漆黑鳞片的人形身影,如临大敌。
那是腐朽的气息!
世间万物,终将归于腐朽,此乃天经地义。
同样如临大敌的,还有那血色身影。
在猩红光芒暗淡下去的瞬间,他只感觉一阵心悸,仿佛有一柄无形利剑悬挂头顶。
感受到让人不适的腐朽气息,阎摩心头一跳。
他冷哼一声,不再托大,一掌拍出。
山岳般庞大的手掌血影拍出,带着滔天血气,数不尽的血色怨灵于手掌中哀嚎着,朝林轩吞噬而去。
林轩深吸一口气,微微矮下身子。
他只有一剑,也只需一剑。
那狰狞人形张开嘴,高声吟唱。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的层层叠叠的声响。
那声音不像从人口中发出,那声音,竟是自灵魂深处响起!
数个古奥的词汇叠加在一起,叠加于林轩出剑的那个瞬间。
所有人中,只有阎摩听懂了古奥的单词。
那几个词语重叠到一起,同时响在他脑海当中,但他却诡异地听懂了所有单词。
祂说,【取消】。
祂说,【炼金】。
祂说,【森罗世界】。
祂说,【死亡】。
于是,阎摩真身与虚影的连接在概念层面取消了一瞬,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于是,林轩的血色长剑覆上针对阎摩的“概念”。
于是,阎摩看到了真正的恐怖深渊。
他愣住了。
哪怕是有一瞬,但他确确实实坠入了恐怖的深渊,无尽的绝望将他包围。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漆黑的穹顶。
血色手掌瞬间崩碎,这一刻,猩红剑芒将整个酆都照亮。
那绵延千米的巨大剑芒,仿佛刻在世界上的巨大伤痕。
只此一剑,横穿天地!
血色人影被直接一分为二,灰雾顺着伤口侵入进去,那人影的身体立刻变成灰褐色,如落叶一般。
烟消云散。
灰雾隐没在黑夜当中,几乎无人察觉。
众人都以为,是林轩那道横跨穹顶的巨大剑痕杀死了神明虚影,而察觉真相的却寥寥无几
“这是……”
酆都大帝望向阎摩消失的地方,眼中罕见的浮现一抹凝重。
他转头望了望林轩,轻轻摇头,似是在自言自语。
“也罢。”
此时,林轩已经重新落回众人身旁,身上龙鳞消退,然后……
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震惊于林轩斩神的众人:(。_。)
“嘶,别看了,赶紧拉我一把。”
林轩抬了抬手,他感觉身各处酸胀无比,这还是他成为混血种,拥有夸张身体素质以后,第一次感到严重脱力。
林七夜直接将迦蓝放在地上,拉起林轩。
“怎样?”
“还死不了。”
林轩回道,他看了看林七夜身后,迦蓝那仿佛要刀人的眼神,停顿片刻。
“你老婆你不管了?”
“再贫,小心我把你从殿上扔出去。”
“啧。”
其余几人同样注意到眼神幽怨的迦蓝,曹渊和百里胖胖对视一眼,神色无奈。
七夜这情商,令人捉急。
沈青竹四下看去,忽的神色一僵。
不知何时,竟有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望着众人方向。
正是酆都大帝。
其余几人同样注意到酆都大帝的存在,纷纷转身,恭敬行礼。
“见过大帝。”
酆都大帝没有理会众人,而是朝着虚空微微行了一礼。
“冥司主管,在此见过元始天尊。”
众人皆是一愣,齐齐转头望去,就见那空处竟凭空浮现一位道人身影。
林七夜直直看着那脚踏草鞋,身着布袍的道人身影,心中震撼。
这道人,他在自己构筑的梦境中见过。
他疯掉的那一年中,在脑海中为自己构筑了一个虚拟的世界。
那个世界中,姨妈、阿晋都还活着,而他、李毅飞和林轩,则是学校中的铁哥们,被同学戏称铁三角。
而林轩在梦境中也是富哥,为了不被林七夜姨妈抓包,他甚至直接在自己别墅中弄了三台顶配电脑。
林七夜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奈何林轩一直挑衅他,说他玩游戏就是菜狗,不信就比上一场,输了叫爸爸。
试问哪个男孩子能忍受这种赌上尊严的挑衅。
毕竟男孩子总是对当兄弟的义父有种莫名其妙的执念
现在想来,那是他最快乐的一年。
不用考虑守夜人的职责,不用担心有危险降临。
在梦中,他们正值年少,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一开始,他还是有一定的清醒意识的,他只是想稍微贪恋片刻。
他每天都想着,就一天,就让他享受一天。
明天我就行,但今天,请让我好好陪一陪姨妈和阿晋,让我好好在游戏里打爆林轩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