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地仙?”时稔拍了拍方槐的肩头,“没事儿,这事他熟。”
方槐气得他心梗的时候可不少,得罪他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但什么叫地仙让留下一人人魂?地仙可不吃生魂啊,你们不要诽谤。”时稔依旧带着那浅浅的笑。
【我怎么觉得他笑得一肚子坏主意】
【虽然他们几个都好看,但方哥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符哥笑起来跟要杀人似的,时稔笑起来就比较特别了,跟小狐狸似的,仿佛有八百个心眼子】
【哈哈哈哈我符哥只是不爱笑,哪儿有那么恐怖】
【这哥们儿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被诽谤了似的,仿佛笑着笑着下一秒就要动手】
【哈哈哈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地仙呢】
【这么敬畏神明,该不会跟方哥符哥一样也是道儿上人吧……】
【他好像跟方哥很熟,我猜肯定是有点儿真本事的】
“留下祭品,你们其他人,就可以走。”葛三顺浑浑噩噩的重复着这句话,笑得无比渗人。
时稔刚想反驳,却只听砰的一声,方槐手里的茶碗瞬间坠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那被打翻的茶水有少许洒在了方槐手上,如同被腐蚀一般的灼伤处有滋滋的声音响起,伤口周围升腾起缕缕黑气。
方槐无意识的往后倒去,时稔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
【念力值-4,总值15%】
“方槐!”时稔碍于旁人也不敢动用念力,“这茶水里加了什么!不对,你刚才明明没有喝……”
方槐的眼神在痛楚中有些涣散,他艰难的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在剧痛中清醒。
“茶里的阴药,是妄生咒的引子,只是闻到也可引咒发……”方槐手上的灼伤淌出红黑的血,“这阴药,是阴阳道的手笔!”
“阴药……”时稔呼吸一滞。
普通的毒倒也还有解药,但阴药以阴气伤人,无解。
方槐单手摁住心口,借时稔遮挡住镜头,指尖捻起一丝念力,想要强行压制住咒术。
【方哥!呜呜呜感觉好难受的样子,你们别搞我方哥啊】
【假的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能下毒啊……】
【刚刚听到什么阴药?是我想的那个阴药吗?这种东西又不是毒药,检测不出来的,没办法判刑啊!!!】
【我去不是剧本啊,那方哥没事儿吧,怎么感觉那么痛】
【这可不是演得出来的,方哥额头上的汗都要把发丝凝住了,一看就是真的很疼啊!】
【啊啊啊啊你们要杀杀我,别动我方哥!】
葛三顺此时的神色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他仰头癫狂的笑着,甚至想要去捧起地上的那摊水渍。
“葛三顺!”汪村长也被这一幕吓坏了。
他迟钝的想要去拉住葛三顺,却又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疯了,他已经疯了……”汪村长扶着桌子,“之前村子里就这样疯过好几个人,没几天就会死!”
沈符扯过一旁的麻绳将葛三顺绑在旁边柱子上。
葛三顺疯狂挣扎着,就像发了狂一样,在无半分神智。
“他承受不住被厄逆附身的鬼气,已经疯了。”方槐对葛三顺道,“厄逆不除,他三日内必死。”
沈符看向葛三顺的目光一片冰冷:“若非他心有嫌隙,厄逆没办法钻这个空子附身,他是疯是死也不冤。”
“村中人信奉这厄逆为地仙。”方槐说着靠着墙喘息,好一会儿才艰难的继续开口,“他只是……不敢不信。”
“村里人没有见过仙神鬼怪,也不懂那么多是非黑白,他们不是不想明白,是没机会去明白。”时稔看着徒劳挣扎的葛三顺,愤恨中又掺杂着同情。
人心总是太过于复杂。
就像那些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嫁衣鬼,竟然还想着保护后来人。
就像那带着怨气化鬼的厄逆,却又不愿意无故吞噬生魂,还要护着村里人。
就像虔诚拜着地仙的村民,却没有在她们活着的时候给予丝毫的尊重。
村中人,并不是十恶不赦。
但有的东西从没有对过,就甚至没有人知道那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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