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爸,子明没事吧?”
返回沙市的路上,
陆千惠看着躺在自己母亲怀里的弟弟,
激动的问着陆长山。
“没事,只是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开着车的陆长山,
此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趟临江的救子之行,也是让他感触了良多。
“子明,我的儿啊!”
陆母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
眼含着热泪,不断的在呼唤着,
生怕一不留神,
陆子明就会从自己的怀中消失一样。
失而复得的已经不只是喜悦,
还有那种说不出的担忧!
也许是被搂的太紧,
陆子明微微的睁开眼,
当映入他眼帘中的,是自己母亲的样子时,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妈!”
随着一声妈,叫出口,
一阵疼痛感从他的后脑勺传来,
“子明,你醒了 ,”
陆千惠坐在副驾驶上扭过身子,
满脸激动的问道,
当陆母带有温度的手,再次从他的脸上划过时,
他这才反应过来,
“啊……我没死啊,我没被枪毙?”
彻底清醒过来的陆子明,
猛的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的问号!
“子明,你没死,是你爸爸想办法救的你,这死老头子,你早就计划好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说,害的我和千惠伤心了那么久。”
陆母笑盈盈的摸着陆子明的头发,
但一想到这两天自己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时,
还是忍不住冲着正在开车的陆长山抱怨道。
“好了,你们就别在抱怨了,要是我提前和你们说了,你们就表现的这么 伤心难过了,那么多的媒体,全程都在跟踪拍摄,要是你们不表现的这么难过的话,我怕到时候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看出来,”
陆长山解释着,自己为何要将真相隐瞒的苦衷。
这让一旁的陆千惠,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道,
“我就说嘛,我爸是谁啊,那可是湘南的首富啊,不可能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每次都只在那些媒体面前,表现的很难过,只是当时没仔细往这上面想!”
面对自己女儿的夸赞,
陆长山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句,
随即便一脸严肃的说道吗,
“子明啊,你给我记住,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现在起,你给我安分些,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家里,不准离开一步!”
已经明白过来的陆子明,
正在暗自庆幸着自己的重生,
甚至都已经想好了,
等会回到沙市后,
要好好去潇洒一番,来弥补这段时间所遭的罪。
但陆长山的话直接将他所有的幻想,
全部都给破灭了。
只好叹了口气回道,
“我知道了爸!”
陆长山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想早点赶回沙市。
儿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但此刻还不是能掉以轻心的时候,
一但让外界得知,
已经被执行枪决的陆子明,
竟然被暗中给偷还了出来,
那引发的后果和舆论,将是没人能承担的起的。
而另一边,
江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手上正拿着刚刚送进来的最新文件,
内容正是陆子明从被抓到审判,
再到执行死刑的详细资料。
这次审判陆子明所产生的舆论,实在是太大了,
他知道,作为省委一把手的沙瑞鑫一定会过问的,
他这个主管政法委的书记,
自然就有责任站出来解释清楚。
“哎,这世道啊,有钱就是好啊,都能给自己多买一条命!”
看着资料上面,
法医给出的死亡鉴定结果,
江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江书记,沙书记请您过去开会!”
正当江源还在暗自感叹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秘书的催促声,
“好,知道了!”
将手中的资料合上,
江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朝着会议走去……
沙瑞鑫早早的就已经到了会场,
紧锁着眉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甚至连别人给他打招呼,都没听到。
“沙书记,沙书记……”
江源连加了几声,
沙瑞鑫这次回过神来,
“哦,江书记啊,不好意啊,我有些走神了!”
沙睿鑫搓了把脸,
强挤出几分笑意,
“沙书记,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啊,平时可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看着满脸疲惫的沙睿鑫,
江源客气了几句,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原本以为这次的会议,针对陆子明案子的事情特别召开的,
哪曾想,大会上的沙瑞鑫对此事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会议,
说的也都是一些官话。
这反而让他觉察到了一些不寻常。
会议结束后,
江源敲开了沙睿鑫办公的门,
“哟,江书记,这不是刚开完会吗?怎么又是找我?”
见到江源的到来,
沙睿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将其请坐下后,吩咐祁伟民给倒了杯茶。
“沙书记,我有个事情要向您汇报下!”
放下水杯的江源,直接说道,
“哦,你是想说临江特审,湘南首富之子陆子明的那件事吗?”
沙瑞鑫转过身看向江源,
“您知道了,沙书记?”
一丝惊恐从江源的眼中略过,有些心虚的问道,
“你是我们湘南主管政法委的书记,临江法院那边出了不合规矩的事情,而且还造成了那么大的舆论影响,这件事,你的确该给个说法啊!”
沙睿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随即又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问过省厅的同事了,根据国安白启局长的情报显示,好像一直有股境外势力,在暗中谋划着解救陆子明,你们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才选择特事特办的?”
沙瑞鑫的追问,
无疑是给了江源一个台阶,
“看来您都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不仅如此,陆子明的父亲又是我们湘南的首富,手上还是有着很强大的政治资源的,到时候万一……”
江源没有把话说完,
他相信这位沙书记,应该是能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的,
“嗯,你担心的的确有些道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算是给湘南的百姓一个交代了,这件事就让他到此为止吧!”
顺着江源的话,
沙睿鑫也没有过多的去追究,
他知道江源是在暗示自己,
以湘南首富的关系,
说不定背后的关系网,早就已经伸到京都了!
“好的,沙书记,稍后我会向您和组织上面,提交一份关于陆子明案件的详细资料!”
走出沙睿鑫的办公室,
江源长出了一口气,
紧锁的眉间也终于舒展了开来,
他没想到,
事情进展的居然会这么顺利。
自己只是随手打了个电话,
下面的人就把事情做的这么干净利落。
等江源刚走没多久,
白学民再次推开来了沙瑞鑫的办公室,
“沙书记,陆子明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正在低着头写着报告的沙睿鑫,
放下了手中的笔,
抬起头给了白学民一个微笑,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怎么,你也想学江源,来这给我演一出移花接木暗度陈仓?”
“沙书记,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移花接木?”
白学民双手一摊,
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
“啧啧啧……还在这给装,你早就已经知道,临江那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还在这给我演!”
沙睿鑫的话,
让白学民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随即笑着问道道,
“哈哈……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即便是草菅人命,该走的流畅还是要走的吧,看守所那么多双眼睛,总还是有一两双不会被金钱和权利所蒙蔽的,还有,开具死亡证明的那个法医,是你安排的人吧?”
沙睿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陆子明的死亡证明,和几张照片。
只见证明结果一栏赫然写着,
“死者不是陆子明本人,移花接木,暗度陈仓!”
白学民笑着点着头,
心中不禁对沙瑞鑫的手段感到震惊。
“哎……看来我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了,我从京都返回湘南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临江那边的异常了,陆子明是什么人,他父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了,再说了他这个境外势力的棋子,目前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白学民的解释,
听的沙瑞鑫连连点头,随即又出声问到,
“那位秦法医,好像一直都在临江市的刑侦支队上工作,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原来的岗位,他则怎么就成了你安排的人了?”
沙睿鑫问着自己心中的不解,
其实从他刚踏上湘南这片土地开始,
就已经暗中下派了很多自己的亲信,
到全省的各个部门任职,
有些是以工作调动,
有些则是以招聘的方式。
这也是他来愿意来湘南这个地方上任的信心所在。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但眼前的这个白学民却让他觉得,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做了自己八年之久的秘书,
沙睿鑫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白学民了,
但通过这件事情,
让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沙书记,别误会啊,我原本以为你对临江那边的事情不太关注,所以才会自作主张,让小秦留下点东西,这也是为了以后能将这群蛀虫一网打尽,如果我早知道,你在下面已经有了眼睛,也就不至于这么多此一举了!”
“老白,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啊,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
看出了白学名心中的震惊,
沙睿鑫连忙解释道,
“瞧您说的,我这不也没和您交代吗,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去做,但没办法啊!”
沙瑞鑫从白学民的话中,
听出了几分无奈,
“老白,你我一起共事多年,不管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同事的关系来说,都应该不会走到彼此的对立面吧?”
沙睿鑫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从政这么多年,
他深知权力这把双刃剑的威力。
白学民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用一种很诚恳语气说道,
“呵呵……沙书记,我以我的人格和党性来担保,虽然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但我绝对不会成为权利的奴隶!”
“哎,老白啊,不是我多心,这一路走来,你自己也是亲眼看到的,还记得当年汉城的祁厅长吗?,为了心中的正义,在缉毒一线出生入死,不畏牺牲,立下了多少战功啊,可最后还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啊……哎,可惜了啊!”
沙瑞鑫回忆起了往事,
当年汉城的**案,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呵呵呵……沙书记,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当年的祁厅长,那可自认是能胜天半子的高人,我白学民,可不敢与天去斗啊!”
白学民嘘叹了一声,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
他知道沙瑞鑫心中担心的是什么。
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
一场更大暴风雨,正在慢慢的朝着湘南汇聚而来。
“呵呵……好吧,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好久没运动了,正好下去陪我打会儿篮球,”
沙瑞鑫起身,
拉着白学名就往篮球场上走,
这一举动,
引得办公大楼内的其他同事一阵议论纷纷。
球场上,
沙瑞鑫和白学明玩玩的兴义盎然,
只有站在球场边的祁伟民,
手拿着两瓶水,
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自从给沙瑞鑫做了秘之后,
工作一直都是非常的敬业,没有出现过半点纰漏,
但他知道,
沙睿鑫从来就没对自己真正的信任过,
这也导致,
没办法给陆文宇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下去的话,
用不了多久,
他就会彻底成为一颗弃子。
甚至还可能会把自己的后半生,
送到监狱里面去踩缝纫机!
这样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既然没办法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那还不如去大捞他一大笔,跑到国外去享受人生了!”
听着球场上,不时传来的欢笑声,
祁伟民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自从跟着李昌达以来,
那种极致奢靡的生活,
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权力所带来的金钱,美女,名誉,
已经完全扭曲了他的灵魂。
这一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已经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