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天黑的很快,残破歪斜的楼船出现灯火,从开始的一两盏荧光到后来如同夜市不过片刻,而入夜后的破船仿佛成了热闹场所,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邪魔鬼怪甚至修士普通人朝破船汇聚。
雨皱了皱眉头。
“白昼潜伏入夜而出,咱们这是遇到黑市了吧?”
唯一不变的是那些麻木等死的世界底层,无论人还是鬼魂或者妖,浑浑噩噩麻木等待,可能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冯英看看外面荒原再看看船内。
“进去瞧瞧吧,咱们抢了很多财物,把没用的破烂卖掉换些能用的。”
“等我一下,兵器太长携带很不方便。”
雨三两下利索的拆开长枪,拆成三截塞进行囊里,大船里的狭窄环境不适合长兵器,只留两把匕首随时取用。
收拾妥当后两人踏进巨船破洞,琢磨找个人问问鬼市情况。
船内另有洞天,还没往里走几步。
某酒气浓郁的舱室彭的一声飞出来个什么玩意,门口灯笼撞得直晃,灰色毛绒身影被扔出来落地滚两圈,摔进门对面几个等死的流民堆里,把蹲角落沉迷大口吸香的鬼物吓一跳。
“没钱还敢骗酒喝!打断两根肋骨给你个教训!”
门里紧随而出的胸毛壮汉骂骂咧咧,朝趴地上不动的身影狠狠唾弃。
看了眼新来的俩女子,摇摇头转身回屋。
冯英本能的握紧刀,挂了酒字旗的舱室应该是酒馆,被扔出来的玩意怎么看都不像人,不足五尺身高,浑身灰毛有几块白色斑秃,穿个脏兮兮短裤,还有根细细的尾巴。
瘫地上趴着的怪物哼唧两声,醉醺醺挣扎摇摇晃晃回头,当转过来那一刻才看清。
居然是颗老鼠脑袋……
冯英和雨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醉醺醺的老鼠胳膊硬撑着坐起,推开旁边的流民,手捂胸口朝酒馆吐口水。
“呸~!狐假虎威的玩意,装什么装,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嗝~就当是被孙子打了。”
忽然,脸色难看勐地张嘴。
“呕……”
丑陋臭烘烘的老鼠精吐了,腥臭酒水混合某种饭菜的气味,甚至污秽弄到细尾巴上也不在乎,哼哼两声用爪子擦擦嘴,熟练使用自我精神胜利法,看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费力蠕动往流民堆里挤进去,老鼠精和麻木混日子的人类挨一块睡大觉。
“……”
冯英琢磨半晌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里还真是……别致。”
雨闻言深感唏嘘,今天算是开了眼。
“乱世颠沛流离,同为底层何必分什么族类,同样的苦命。”
避开老鼠精吐的污秽,俩人继续往前走,路过酒馆时往里边看了一眼,很闹腾。
拍桌子大喊大骂的,独自在角落里装高深的,抱酒坛子鬼哭狼嚎的。
真正鬼哭狼嚎,某种用柳条和其它材料酿制的阴酒,那厉鬼许是想起了生前伤心事哭的瘆人,顶个狼脑袋的妖怪喝到兴起仰头怪叫,旁边人类修士指着鬼物咒骂嫌弃哭声难听,乱糟糟闹哄哄。
在门口能感受到里面热气扑面而来,各类生物的酸臭味混合浊酒味,还有劣质蜡烛燃烧后呛人刺鼻的烟。
酒馆往前不远应该是赌馆,人类,妖,鬼,在赌桌上疯狂大喊大叫。
没想到居然还有三个失去神职的落魄神灵,输钱也会气急败坏。
隔壁戏台阴森森,涂抹大红脸蛋白眼睛厉鬼伊伊呀呀,戏台用纸剪裁而成,敲锣打鼓的却是正儿八经活人,台下观众们聚精会神,也是混吃等死的普通人最多的地方,不用金银,想看戏烧点纸钱就行,而且唱功比活人强,很正宗。
看的二人心生感慨。
仙界和人间各方势力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底层边角料们却想开了,顿悟了,索性躺平不玩了,被当成炮灰坑死还不如潇洒混吃等死。
船内光怪陆离景象容易使人迷湖,看似混乱实则另有规则。
大船里生灵混杂唯独没有魔。
可能妖怪鬼物们也清楚魔类脑子不正常。
继续往前走。
穿过昏暗通道来到可能是仓库的地方,很高很宽敞,脚底是船底头顶最高处是甲板,因船体歪斜所以站着的时候很别扭,往高处四周看能看见船内分为八层,像极了斗兽场。
头顶乱七八糟绳索挂了无数灯笼,照得舱内亮如白昼,烛火黑烟将顶层甲板熏得发黑。
广场很多人类妖怪和鬼物,熙熙攘攘,围着中间铁笼欢呼。
所见所闻连续不断刷新认知,俩女孩感觉像是土狗进了城,看啥都新鲜。
斗兽场爆发欢呼,雨看着熟悉的场景微微一笑。
“里面肯定是格斗场,我以前在地下裂缝黑市打过拳,非常好玩。”
闻言,冯英用充满疑问目光看雨。
雨尴尬的摸摸鼻子。
“呃,你知道我失忆了,刚刚想起些片段。”
“没关系,总有一天能恢复记忆。”
冯英对雨的失忆症也没什么好办法,唯有将一切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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