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情事 第10章 倔强的曹丽

叶峰把五菱之光停好，来到曹刚家门前，门是开着的，院子里堆满了废品。

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在把拣好的废品往一辆三轮车上装。

叶峰猜测，中年妇女应该是曹刚的妈妈，而扎马尾辫的姑娘就是曹刚的妹妹了。

“请问这是曹刚家吧？”叶峰在铁门上敲了敲。

中年妇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叶峰：“你是谁？”

“我是叶峰。”

叶峰小心地观察着女人的反应。

“叶峰？”女人喃喃着，陷入回忆中。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脸色变的铁青，大声喝斥道：“你给我滚！”

“阿姨，曹刚不是我杀的……”

女人根本不给叶峰解释的机会，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就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还敢到我家里来，你给我滚出去！”

女人抓起一根木棍向叶峰打来，叶峰赶紧躲开，他见女人已经情绪失控，只好退到院子外面。

女人腿脚不好，追不上叶峰，就扔下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姑娘在一旁劝说了女人几句，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哭的昏天黑地的。

姑娘叹了一口气，把成捆的废纸装到三轮车上，装了满满一车后，姑娘用力把三轮车推出院子，骑着车子往大街上驶去。

叶峰赶紧跟在姑娘后面，三轮车上的废品堆得很高，比姑娘还要高出一头，姑娘蹬起来很吃力。

叶峰在后边推着，想让姑娘轻松一些，被姑娘发现了，她回过头，怒目而视。

叶峰尴尬地笑了笑，继续推着，姑娘却把车停了下来，她从车上跳下来，怒斥道：“你别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帮忙！”

叶峰只好松开手，姑娘骑着车子继续前行，来到了上坡处。

姑娘用力蹬着车，脑后的马尾辫甩动着，身上的蓝色格子衬衣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爬到坡道中间，姑娘实在蹬不动了，她从车上下来，用力推着车子，艰难地前行。

叶峰上前，在车后推着，这一次姑娘没有斥责他，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很快就把三轮车推到坡顶。

三轮车来到一家废品收购站，一车废品卖了一百多块钱，姑娘攥着钱，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叶峰发现姑娘很美，虽然穿着一身旧衣服，脸上还有灰尘，但是她长的明眸皓齿，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

叶峰感到一阵心酸，曹刚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毕竟曹刚之死和他们打架有关。

曹刚要是不死，他家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困难，逼得一个花季少女沦落到以收破烂为生。

姑娘把钱用厚厚的报纸小心地包好了，装进随身背着的包里，再把包的拉链拉好，反复检查没有问题后，骑上了三轮。

“你也上来吧，你的车还停在我家外面。”姑娘招呼着叶峰。

叶峰爬到三轮车上坐下，姑娘蹬着车缓缓前行。

“你叫什么名字？”叶峰试着和姑娘攀谈。

“我叫曹丽。”

看来是叶峰的诚心起了作用，曹丽对叶峰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你怎么没上学？”

“今天是星期天啊！”

叶峰这才想起来，今天确实是星期天，自己这些天也是忙糊涂了。

“你上几年级？”

“高三啦！”

叶峰讶然问道：“那你快要高考了，怎么还不抓紧时间学习？”

曹丽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我妈妈身体不好！”

两人说话间，三轮车已经来到叶峰的面包车旁，曹丽把车停了下来。

“你在这里下来吧，要是让我妈看到，又要揍你了。”

叶峰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曹丽：“这钱你收着，你还是抓紧时间学习吧，考试前就不要干这个了。”

曹丽不收：“我不能要你的钱！”

叶峰看看曹丽那消瘦的身材，劝道：“学习很费脑子的，你收下吧，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曹丽坚决不收：“你快点走吧，我要回家了！”

叶峰没办法，只好把钱装进包里。“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你哥哥真的不是我杀的！”

“你说我哥不是你杀的，刀在你的手里，你怎么解释？再说了，警察会搞错？”曹丽根本就不信。

“我对天发誓，只打了你哥一拳，不知道是谁趁乱把刀塞进我手里，然后警察就到了，我怀疑有人在陷害我！”

“你凭什么怀疑有人要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情很蹊跷，那天我和几个同学刚出校门被你哥拦住了。

一场混战中，不知道谁捅了你哥，随后警察就出现了，你想一想警察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巧？”

曹丽半信半疑：“你就没看清是谁捅的我哥？”

“现场十几个人在打斗，场面混乱的很，我真的没看见，但是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干的！”

叶峰握紧了拳头，手关节咔咔作响。

“你走吧，我妈要出来了！”曹丽慌忙骑上车子，往家里驶去。

叶峰往曹家一看，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院子里走出来，正是曹母。

曹母今年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全白了，看起来就像五六十岁一样。

看来曹刚被害对她的打击太沉重了，让她提前衰老了。

想到这里，叶峰很是自责，他担心曹母看见自己情绪再度失控，就赶紧上了车，开车离开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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