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全府占地千余丈,在规格上已与那王廷并无二异。
相比于鄱王府与皇宫,这将军府的内饰也是丝毫不逊色于二者。
一进屋,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鎏金勾勒房梁斗拱,琉璃铺饰地面。
而家具也尽是名贵珍木静心雕琢而制,独具匠心。
王室亲族也不过如此。
“……”
而此府的主人正坐在主座上,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邸报。
十数位血甲乌袍的武者正恭然陪坐在两侧,一言不发。
主厅紧凭几盏幽暗的烛火照明,显得整个府邸分外沉寂。
“——”
灯影摇曳间,一道血影骤然降至跟前。
只见那血影轻轻一撩披风,迅速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炯然凝视着叶云宕,双手奉上了一份红色的文书。
“大人,鄱王那边已经清理妥当。”
“嗯。”
“长公主和小郡主那边,是否还要……”
“不必~”
叶云宕笑着回应道。
“那边自会有人处理的,再出手难免会让白云辰心生疑虑。”
“适当干扰就好。”
“诺。”
灯影一闪,血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大殿也再度陷入了沉寂。
“白~云~辰~”
叶云宕看着文书上的文字,戏谑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蛮好听的名字,但作为筹码还是莽撞了些……”
“你可要对得起我精心布的局呀~”
——
太子寝宫,冕清宫。
‘白云辰……现如今,你的举动还有何意义?’
‘说是为月氏报仇,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嗜杀的**而已。’
‘待你真正复仇结束,你……还洗得干净吗?’
幽怨的声音在脑海中久久回荡着。
“。”
白云辰在混沌中再度睁开了眼睛。
而眼前之景,依然是那熟悉的寝宫。
他猛地清醒了过来,连忙坐起身望向了四周。
不对……
之前明明是在鄱王府,如今怎么?!
“美人?!”
叶姳郴听到动静,顿时扭头看了过来。
当看到白云辰平安无事之时,他脸上也是一喜。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只见叶姳郴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回了白云辰身畔。
不等白云辰开口,他直接一把握住白云辰的手,细细查探起了白云辰的身体状况。
“昨日你倒在血泊里,可把我吓坏了。”
叶姳郴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怎么样,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白云辰笑着摆了摆手。
如今看来,他们二人也是顺利回到了皇宫内。
幸亏流莹没在当场,不然怕是还要掀起一阵乱子。
“喔对了,流莹呢?”
听言,叶姳郴愣了一瞬。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戛止住了,看着白云辰顿时陷入了语塞。
‘?!’
而白云辰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心头一沉。
难,难不成……
“流……流莹她……她……”叶姳郴略有些难堪地支支吾吾说道。
“她回去了。”
“回去?”
白云辰听言一怔。
“回哪?”
“还能回哪。”
叶姳郴苦笑着扭头看向了别处。
而顺着他视线望去,正是众长老临时安驻的清涟宫。
“……”
看着叶姳郴所指示的方向,白云辰心底霎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不应该啊。”
流莹已然知道事态严重,怎会招呼不打一声便回去?
以流莹的性格作风,不像是她能做出的事啊。
白云辰一时间大脑顿时一片紊乱。
怎么就去个鄱王府,天都差点塌下来了?
而且流莹走倒是无关紧要,只是如此一来他手中便再无手段束缚那群宗门灵修了,那群所谓的正道之人估计又会……
“美人,别担心,我也能护着你。”
看着白云辰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叶姳郴笑着轻轻握住了他的肩膀:
“她毕竟是天途灵修,你们终究还是有所隔阂吧。”
“或许是因为你屠了鄱王府,她一时接受不了才……”
鄱王府……
白云辰听言,心思又是一沉。
这次的屠戮实属情非所愿,但若是真不狠下心来,他自身怕是也已成一具尸体了。
找机会再与流莹说清此事吧。
“皇叔……真的已经死了?”
“嗯。”
白云辰暗暗点了点头。
叶躏确实是已经死透了。
被那群血裔寄生,即便是活着也活不了几天,这般干脆地死去反倒是一种解脱。
“……”
叶姳郴无言地缓缓站起身来,默然看向了窗外。
英俊的面庞上不禁多出了一抹怅惘之色。
“没想到皇叔几十年来与世无争,老来还要遭受如此横祸。”
叶姳郴不甘地咬紧了牙关,攥紧的双拳已隐隐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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