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惩罚后,潜娃深刻体会了冲动是魔鬼的道理。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负他的亲人,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洪哥因为在筹备婚礼的事,几天后才知道潜娃一拳打出一百块的事。
“打得好,如果我当时在场,也会出手的。”洪哥说,“现在社会上就有那种欺软怕硬的货,要么不打,要么就把他打怕。”
这洪哥,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那么血气方刚。这就是洪哥的性格,前不久厂里新上任的厂长就差点被洪哥揍了。
八十年代全国流行搞承包,潜娃他们一个街道企业也搞起了承包。
新厂长上任自然会笼络人心,特别是对技术骨干就更要笼络了,巧的是洪哥和潜娃正是各工种骨干之一。
酒桌上厂长耍起了小聪明,和潜娃拼酒时,说好一口,结果潜娃实实一碗白酒干掉,而厂长只喝了一口。
狡辩说他的意思是干一口,是潜娃自己理解成一口干了。把洪哥气得当场就翻脸要揍人,不是众人苦劝,肯定会惹出事来。
可见洪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是可以把后背给他的好兄弟!
大喜之日,一众好友自然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共同见证了洪哥的幸福时刻。并衷心祝愿他和红梅嫂子能一直幸福下去。
洪哥是潜娃朋友中第一个走进婚姻生活的人。参加完洪哥婚礼不久,潜娃收到了班长刘宁亚的结婚邀请函。
班长技校毕业后,分到了她父母所在的单位工作,不久就传来结婚的消息。
潜娃、华华、罗江、潘颜长等在枳陵的同学们都去参加了她的婚礼。
随着朱洪和刘宁亚二位好友,先后立业成家。潜娃其他的朋友们也各自迎来了生活和工作的巨大变化。
老大罗江随父母去工地上干了一段零工后,进了一家丝厂工作。张小青大专毕业便去了京城。
两人的爱情故事从此没了下文。
老二李阔还在南疆,已换防的他在军区围棋和吉他比赛中均斩获了第一名,荣立了三等功,即将光荣复员转业。
老四青一文在鹏城干得风生水起,事业有成,已晋升为业务主管,赚了不少钱,写信说回枳陵后请兄弟们吃大餐。
老五潘颜长从技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日化厂做了专职电工;老六王明读大四了;老七张楚和田泽惠调去了黔州。
许久未联系的杨晓妍,听说毕业后没有去从事与营销相关的工作,而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去民政局做了办事员。
林凌还有一年才能完成学业;阿水已退伍,正在家中等待国家分配。
华华去粮食干部学校进修了,在那里遇见了他的爱情,开始了甜蜜的初恋,听说那个叫聪聪的女孩既聪明又美丽。
迅速沦陷在温柔乡中的华华,终于让暗恋他的女生们彻底死了心。
朋友兄弟们的生活就像一部彩色的画卷,在时间的笔触下慢慢展开。
多彩的画卷中,潜娃家里也悄然进入了新的篇章。
又一个普通的夜晚。月华如水,倾泻在花园里,透过低矮的栏杆,洒在花上、树间、地面。
水泥地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亮,格外洁净。
无论是花盆中的兰草、杜鹃、虞美人,或是花坛中的菊花、山茶、康乃馨,开了花的,还是含苞欲放的。
都特别美丽。
总之现在的清园在潜娃面前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而是家庭的温暖。
没有睡意的他和父亲坐在石凳上,饮着茶,仰望着蓝黑色的天幕,从眼镜片里看到了月亮上的环形山,也看到了北斗星。
不知为什么,在那一刻,什么事业追求、什么欢乐忧愁,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已消失殆尽,而心所有的就是一片宁静,一份安逸,一种舒适。
仅有的那一丝叛逆的火花,在这静谧之中,仿佛熄灭了,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家,这个充满诗意,洋溢着温馨,令人迷醉的家。
真没想到这个清贫的家,还有如此美妙的情景,还有如此丰富有内涵的东西。
连妹妹都说:现在的哥哥已经很少往外跑了,家已经代替了朋友,他好像更爱我们的家了。
人生许多美好的东西,都因为我们的冥顽,而在毫无觉察中悄悄流失,一旦我们醒悟,一切都似乎无法挽回。
错过今天的太阳,明天还会这样炽热吗?正如平哥写给潜娃的书信中所引用的孟子曰:人之生也,与忧惧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潜娃每天上班下班,总有一种祈求,一种希望。如愿了,这一天也许对他来说,是美妙的、愉悦的。
而一旦失望,总有一种惆怅,一种空虚,一种很沉很沉的失落。
这几天看完司汤达的《红与黑》,潜娃觉得自己和于连·索雷尔太像了。
至少在追求理想的同时,又希望在现实生活中做一个平凡的,安于现状的那种矛盾的感情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正如书中于连,在听取了朋友富凯的知心话后,发出了自己也不愿相信的话:我也许不是干大事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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