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五的小屋,“江南七怪”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潜娃他家了。那里仿佛成了他们的另一个据点,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暖。
可是之前……连林凌和阿水,包括杨晓妍都没去过潜娃家。
又到了发放补助粮的日子,罗江作为“七怪”的老大,将六兄弟所有的补助粮票收集起来,然后交给了潜娃。
他是最早了解潜娃家庭状况的人,深知这些粮票对潜娃一家的重要性。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市民生活所需的粮食和菜油都是要凭票才能购买的。
那是一个物资匮乏、计划经济的时代,一切都那么珍贵而有限。买肉要肉票,买粮要粮票,甚至连出门也需要凭证凭票。
没有票证,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消费活动,当然也有黑市,如果被逮住可是要坐牢的,潜娃的老舅婆就是做黑市粮票的。
不然她也没钱借给潜娃父亲买房了。
因为许多东西只能通过票证定量供应,所以罗江等给潜娃的粮票就尤为珍贵了。
那时只要是城市户口的学生,国家都会按月定量发放补助粮票,潜娃连农村户口都没有,更别提享受补助粮了。
班里第一次发放补助粮的时候,生活委员潘颜长问潜娃为什么没有补助粮。潜娃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但连续几次都没有领到补助粮,罗江开始怀疑并询问潜娃原因。
面对好友的关心,潜娃无奈之下只好向他坦白了自己是黑户的事实,并讲述了家中只有父亲一人工作养家糊口的艰难处境。
知道这个秘密后,罗江将潜娃的情况告诉了其他兄弟,大家纷纷表示愿意拿出自己的补助粮票,帮助潜娃。
一致决定将每月发放的补助粮全部上缴,由罗江统一给潜娃补贴家用。
刚开始,潜娃有些难为情,想要婉拒这份好意,却遭到了老大罗江的一通训斥。
“老三,咱们既然已经结拜为兄弟,那就应该患难与共、有福同享。现在我们还是学生,能力有限,无法给予更多帮助。
这些补助粮票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赶紧收下,别辜负了众兄弟的这份情意。”
潜娃接过轻飘飘的粮票,却仿佛握着千斤重担。他深知这份情谊的珍贵,是兄弟们对他的关心和支持,是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潜娃忍住了。
“大哥,请代我向兄弟们道谢!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请大家得空去我家玩,算认个门。我爸做的饭菜还是挺好吃的。”
打开心结的潜娃,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向他的兄弟们发出了去家里做客的邀请。
寒窑虽破三春暖,再差的条件,毕竟也是自己的家,请人到家里去做客,才是最真诚的感谢!
周六的劳动课结束后,罗江将众人召集在一起,兴奋地说道:“今天我们去老三家做客,听说周叔做的饭菜超级好吃哦!”
“等会儿老三要去煤场买煤,我们每个人按照自己力气大小,用各自劳动课带来的箩筐和背兜把买的煤球,送到他家去。”
“没问题!”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对他们几个而言,劳动课只是一场欢乐的游戏,而真正需要付出体力搬运东西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潜娃有些担心。
这次能为老三家送煤球,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真挚的情谊以及对兄弟的关心和帮助,使得这项任务充满了特殊的价值。
兴高采烈地来到煤场,每个人都在根据自身的力量,往箩筐或背兜里铲着煤球。
动作很笨拙,但眼神中的认真与专注却令人动容。
尽管他们没有直接去付买煤的钱,但这种认真帮忙的态度,在潜娃心中已经远远超过了金钱的价值。
“江南七怪”一向感情深厚,不论谁有难处,大家都会尽力去帮助。
各自把煤球装好,或挑或背,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潜娃家的路。
潜娃家虽是农村,但就在城郊,属于枳城周边的疏菜大队,那里的村民跟遵仙的又不一样,不叫农民叫菜农。
简单说就是专门种菜供给城市的农民。
说是城郊,距离也不算短,基本要穿过半个城中区域,中间还有不少的台阶要爬。煤场在江边,而潜娃家在半山腰。
踏上大东门的长长台阶、沿着公园路、到了南门山、再过易家坝打靶场,就是蜿蜒的小路,一路欢歌笑语。
七人走走歇歇,倒还没觉着特别累。
经过一口水井,潜娃家就快到了。那水井就是他家平时取水的地方。
多年以后,个头一直没见长的老五,还跟他三哥开玩笑,说没长高就是当年帮三哥挑水压的。真是没米吃,赖筲箕。
在院坝清理战果时,除潜娃自己满满一挑最多外;老大罗江第二;老二李阔话语不多,却默默地背了好大一背兜,排在第三。
老六王明排第四;老四青一文排第五。
老五潘颜长和老七张楚,一路打闹,装的煤球已所剩无几。硬要分的话,潘颜长第六;张楚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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