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叫声,一个五旬多粗豪大汉进来,却是祖大寿的二弟人称祖二疯子的祖大弼。
“大弼!你有何事?”
“黄台吉亲率正黄旗在锦州与宁远之间活动已有半年,破坏道路挖掘壕沟,又有精兵强将在这一带围追堵截咱们的传信兵,搞得咱们与宁远消息不通,粮食没法运达,城中快要断粮了!
真怕当年大凌河城那种惨状再现,那时还有民壮的肉可以充饥,可这锦州城中的平民几乎都是关宁军家属,这,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吃自己家人吧!”
祖大寿白了二弟一眼,一个头大无脑之人瞎操心这个干嘛?
“老二!再坚持坚持,没准近几日建奴便撤军了呢!”
“但愿如此!大哥!黄台吉在宁锦之间盘桓了半年,却不出兵攻打一座城堡,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还是想活活饿死咱们。”
“大弼啊!大哥猜测,建奴应该如崇祯九年那般,用少量精锐拖住咱关宁军,八旗主力绕道蒙古攻进长城去了。”
“甚!”祖二疯子一声怪叫,“大哥!咱赶紧点起大军进关勤王去。”
“冷静!”祖大寿轻斥,“外面建奴正等着咱们自己出去与他们野战呢!”
二疯子口中嘟囔:“建奴有甚可怕的,俺也杀过不少,外面建奴顶多两万人,咱锦州城内也有两万人,足可与之一战,再等下去,白白被鞑子围城饿死,那才冤呢!就像当年大凌河城一般。”
“你!…………”祖大寿刚欲斥责,
一个士兵来到帅府外,
“报………!大帅!南边松山堡燃起五股烽火狼烟。”
“什么!”
祖家兄弟俩忘了吵架,赶紧出了帅府,跨上马匹来到南城楼,抬眼远望,只见南山后方果然升起五股粗大狼烟。
“大哥!咱们得赶紧发兵去救!松山堡若失陷,咱锦州真成孤城了!”祖大弼急得直跺脚。
“你懂什么!这是建奴惯用的围城打援之计,若是咱们盲目出兵,遇上埋伏,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当年赵率教中伏便是前车之鉴。”
祖大弼急得直跳脚,
“大哥!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既燃起最高等级的五股狼烟,建奴人数定在万人以上,而松山堡内不过三千宣镇兵。
隐隐还有巨炮声传来,松山城上可没有这种大炮,定是建奴的红衣大炮正在轰击,如不救援,松山堡必破无疑!”
“大弼言之有理,泽生!带一支夜不收上南山侦查清楚,看建奴是否有伏兵。”
祖大寿暗中对祖泽生使一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自去选人。
松山堡上的烽火经西南方杏山、高桥、塔山、连山一路飞快地传到宁远城中。
宁远城中主帅是锦州副总兵吴襄,闻讯大惊,急令夜不收前去打探,看看情况究竟如何,同时遣飞骑往山海关报信。
建奴在北直隶与山东连遭惨败,他这宁远城中早已得知,只是由于多铎领着镶黄旗大军一直在辽西走廊上游弋,截杀明军夜不收传信兵,捷报无法送去锦州,使得锦州总兵妻舅祖大寿一直不知关内情况。
…………
松山堡东面两里外,恭顺王孔有德指挥汉军,红衣大炮一字排开,一共二十七门,轮番开炮。
硝烟弥漫,炮声隆隆,沉重的巨型炮子重重地砸在城墙上,好似地动山摇,城垛被炮子一砸而碎砖块崩裂飞溅,貌似坚不可摧的城墙此时亦显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坍塌。
松山城上只有十几门虎蹲炮,射程仅大半里,无力对射。以如此强烈的火炮砸墙来看,建奴这次对松山堡是志在必得。
金国凤干脆把小炮都抬下来,待之后城墙坍塌后打巷战。
金国凤与众兵将躲在藏兵洞内,心中惴惴不安。
手下兵将都是一年前从宣镇调防过来,之前只是打打流寇,何曾经历过这般猛烈炮火轰砸,无不脸色大变,心生惧意。
“将士们!咱们千里迢迢从宣府来到辽东,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主将金国凤见众将士面有惧色,暗叫不妙。自己率军千里转场,可不能灰头土脸地回去,若是全军都这般毫无斗志,想突围都不能。
赶紧高喊几声鼓舞士气。
连问两遍,终于有几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
“咱们是来杀鞑子立军功赚钱的!”
幸好!幸好!还有几个脑子清醒的!金国凤顿时有了信心,猛然提高嗓音大声斥道:“大声点!你们是没吃饭呢还是些没卵蛋的娘们?”
金国凤的两个儿子领悟过来,立即高声吼道:“杀鞑子!立军功!赚银子!杀鞑子!立军功!赚银子!…………”
众将士渐渐跟着节奏齐吼:“杀鞑子!立军功!赚银子!……………”
吼声震天,竟然盖过了炮击声,将士们心中不再畏惧。
金国凤趁此机会再加把火,高声大吼:“将士们!大伙都知道独石关的王朴,这个废物纨绔率领三千废物兵都能斩杀两三千真奴。他奶奶的!自那以后,人家废物兵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军饷还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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