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军居然搞出这一手,让我军火炮没法开炮呀!这个卢象升果然悍不畏死!”
多尔衮与身边的亲王贝勒连呼可惜。
明军冲进敌阵中,迅速形成一个圆阵,外围重骑兵护住,主要用的还是火与油两种箭支,震天雷与投枪,再加上弩箭三眼铳从旁协助,卢象升居中调兵遣将,指挥将士直往南攻杀。
索伦死兵一出场猝不及防挨了火马阵一通炸,死伤超过半数人马,若非死兵头脑简单,只听命令行事,换作其余明军、蒙古军、甚至建州八旗恐怕早已一哄而逃。
军队士气一时低落,撤下一部分重伤员,部分轻伤者退到后面仍在坚持,不直接参战,只为前方战兵摇旗呐喊,以助军威。
双方直接战斗人数此时相差不多。
明军趁着北风上风口,利用各种火器,虽然个人战斗力不及索伦傻死兵,却打得其步步后退。
南面死兵笼罩在烟雾中,浓烟熏燎之下,眼泪咳嗽无法制止,苦不堪言!
皇亲国戚们开始担忧了,多尔衮眼珠乱转,心中暗忖,这个祖宽是豪格收降来的,战斗力较强的明军都被黄老八父子收降。
而自己收降来的刘良佐刘泽清手下兵将都是些废物,对于自己实力增长几乎无甚用处,黄老八实力已经够强,决不能再让豪格这个呆子的实力也增长,否则以后很被动。
想到这里睿亲王转身一揖,“祖将军!本王有事相求!”
啥!祖宽猛然一惊,慌忙回礼,“睿亲王有事只管吩咐便是,这般相称折煞宽也。”
“祖将军也看到了,战局于我军不利,索伦兵只是在硬撑,离落败已不远。久闻祖将军武艺非凡,手下亦是精兵强将,还请祖将军奋勇向前,击败卢象升,救下索伦兵立下大功,本王定向皇上举荐将军任一旗旗主。”
豪格不知多尔衮心思恶毒,一听他的话,心中亦暗忖,若是祖宽一来便立个大功,自己也是面上有光,赶紧开口嚷道:
“对对对!祖将军赶紧出战,击败明军!本王保你任汉军正蓝旗旗主。”
“奴才遵命!只是奴才手下将士只两层衣甲,但求两位王爷将那索伧兵的衣甲借用两千件。”
“准!”豪格与多尔衮同时开口。
两位王爷同时催促出战,祖宽心知不妙,此时若不出战立个大功,今后将再无自己地位,甚至会被无故安排一个必死的任务,
反不如当下趁明军久战疲惫,且不知自己尚未死,对面明军的骑兵实际战力其实在自己关宁援剿军之下,只是仗着上风与火器之利打得索伦兵节节败退。
自己抓住时机突然杀出,或许真能击败卢象升甚至将其斩杀,立下大功做上旗主。
想到此处,不禁莫名亢奋,一抖缰绳纵马冲出,自去招呼手下。
…………
明军与索伦死兵持久交战,一时谁也无法速胜。
烟雾中,祖宽领着两千骑兵忍着呛人的浓烟,悄悄融入战场,如毒蛇般等待机会,
终于,趁着明军刚投完一轮震天雷,祖宽悍然从左侧位置杀出,当先五百名关宁军手持三眼铳对着前方明军大阵轰击,
一时铅弹如雨,明军前排重甲骑兵之前只防飞斧弓箭之类,不防对方突然变招,使出火器。
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弹落马,死伤众多。
“杀!”
趁着明军发愣之际,祖宽大吼一声,领着手下全部骑士从烟雾中冲出,组成锥形突击阵,挺枪舞刀直取中军,意欲斩将夺旗。
左侧明军遭此突击,哗然一片,一时手忙脚乱,失了方寸,纷纷后退。
祖宽一马当先手舞一柄斩马长刀,劈开挡路明军,引着关宁叛军大砍大杀向前快速突进,所到之处,血肉纷飞,明军死伤惨重,离中军仅余五十步。
听到左方突变,卢象升一纵身站上马背,长身立定仔细观望,忽望见其中一人正大声呼叫的身形,猛地两眼暴瞪,愤然怒喝:
“是祖宽!狗贼!他竟然没死!而是率部投降于建奴!此时全军披着鞑子衣甲,残杀手足同胞,还想来杀本督!”
“强弓重箭!”
一个亲卫从旁递上一张大弓,一壶重箭。
卢象升驱马上前三十步,再次站上马背,张开大弓,
咻!
劲箭带着风声,直取祖宽。
祖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眼角望见对面忽地长起一人,已作提防,听风声到立即伏身低头,
箭支擦着头盔飞过,击中身后一名叛军胸口,
呯!
那名叛军如遭大锤重击,不禁眼晴一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立遭两名明军重骑兵长矛捅落。
刷刷刷…………!
卢阎王手中强弓连珠重箭不停发出,好似一柄柄铁锤,射中领头二十几名特别凶狠的关宁叛军。
穿着三层铁甲,却也挡不住强弓重箭近距离直射,虽不能直接射穿铁甲,重击之下,中者筋断骨折,口中喷血。
祖宽伏在马背上不敢抬头,慌忙钻进亲卫丛中,关宁叛军进攻势头为之一滞,明军趁机反扑。
卢象升连射三十枝重箭,也觉双肩酸麻,大吼一声运气三转,活动筋骨,接过亲卫一把厚重长刀。
“随本督去斩了祖宽这个狗贼!”
前方那吓人的重箭忽然不见,祖宽醒悟过来,猛然大吼:“卢阎王射累了!趁此时机!冲上去斩了他!各位升官发财!”
话音刚落,一彪人马轰然冲出,领头者身高臂长,手中一柄粗重斩马长刀。
身旁三百宜兴老家子弟兵亲卫亦是个个膘肥体壮,身着重甲,手使一式粗大长刀,目光炯炯,人站马蹬上,口中怒吼,如洪水般咆哮而至。
三百把雪亮长刀齐齐举起,组成一片刀网,
“杀!”
逼人的寒光一闪,刀网齐齐劈下,刀网之下无人能逃。
第一刀落下,便有一百多个关宁叛军躲闪不及,连人带马劈死。
“杀!”
第二道刀网再次劈头盖脸蛮不讲理落下,
“啊呀妈呀!”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立即使出关宁军转进特长,伸手一推马鞍,身子从马背上倒脱而出,落地返身便逃。
可怜的战马躲避不及,一刀下去半个身子砍断,血雾漫天。
第二道刀网落下,又有百余人躲闪不及被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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