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多是碎石,大家走在上面,鞋子磨损严重。
流放的都是陈家人,大多认识。
陈远跟妹妹陈念走在一起,俩人脚上的鞋都磨了洞。
陈远看自己的堂哥脚上穿着草鞋,向他打听是哪里来的。
在打听到是李昭昭做的后,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最后在队伍的中间,找到了李昭昭等人。
陈远走到他们身旁,问:“听堂兄说,他穿的草鞋是你们做的?我想在你们这也买两双,不知可否?”
李氏听后,因走路带来的疲惫一扫而光,抢着表示道:“当然可以,别说两双,十双都给做。就是您这一双打算给多少?”
“我身上没有钱。”陈远打起商量,“不如这样,在下懂些医理,你们若是给我和妹妹做鞋,这一路有什么病,都可以找我。”
李氏脸瞬间垮下来,摇头拒绝道:“这一天天走不完的路,没钱我可不给你做。”
她心里还鄙视起来,白激动了,还以为能赚上一笔。
周老太脸上带着为难,确实,一天不停得走路,让她有些难以支撑。
没有报酬的事,大家都不愿意干。
陈远是真的没办法,他身上能拿的出的,只有自身的医术。
陈念看哥哥难过,拿出包裹严实的钗子,恳求道:“这个给你们,可以给我和哥哥做吗?”
“不行!”陈远阻止她,“这是娘留给你的嫁妆,不能许出去。”
说着就想拉陈念走。
“等等,我给你们做。”李昭昭喊住俩人。
李氏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劝道:“昭昭啊,这俩人就是想白嫖,你还不如留着力气歇歇呢。”
李昭昭咧嘴一笑:“三婶,我有的是力气,再说编两双草鞋能出力到哪。”
她看中的是此人说的医术,这一路上万一有个意外,还有个懂医的帮忙。
“太谢谢了。”陈念眼里充满感激。
陈远自知现在没有可以回报的东西,他保证道:“姑娘放心,只要你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李昭昭要的就是这一句,就是不知此人的医术如何?
她许诺晚上休息的时候,给俩人做。
接着便是漫长得走路。
长长的山道仿佛看不到尽头,让人心生绝望。
头顶**的阳光,脚踩温热的尖石,李昭昭真想大喊一声:爽,想发疯的爽。
她感觉自己快成石头了,因为她现在强的可怕。
走着走着,阳光暗下来,李昭昭仰头一看,太阳被乌云遮住。
周老太经验足,看了眼天色,发愁道:“怕是要下雨了,就是不知道下雨,能不能停下来休息?”
“娘,依我看恐怕难,这些官差就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每天起的比狗早,睡得比猪晚,要是下雨了还凉快,会让咱休息?那还不得赶着咱走呀。”李大强撇嘴道。
“还是有可能的。”李青松猜测,“雨要是下得大,官差自己就会停下避雨的。”
“那还是先别下了。”周氏探头看了眼四周,“这段路是空地,想躲雨都没处躲。”
李有才双手拿着镣子,赞同道:“也是,虽然凉快,但是没有树避雨,到时候再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李昭昭心想:还好没有,下雨躲树底下,不得被劈死。
他们再如何猜测,老天该怎样还是怎样。
在乌云挡日一刻后,天空下起细小的雨丝,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清凉起来。
众人本来热的烦躁,被这突来的凉意舒服到,表情都变得松快起来。
李青云抬头,让雨落在脸上,随后开心道:“好凉快,好舒服!”
“还别说,下了雨是真凉快。”李大强感叹。
王氏怕李青晨淋雨感冒,将他往身边拢了拢。
李昭昭周身的雨滴在即将挨住身体的时候,从旁滑落。
怕被人发现,她并没有全部挡下。
起初大家还高兴下了小雨,没想到小雨变大雨,大雨变暴雨,其中还夹杂着雷电。
这里没有避雨的地方,众人随着官差的指令,快步朝前跑。
跑到两处小山夹着的狭窄山道,官差让众人停下避雨。
快二百号人涌入狭窄的山道,瞬间将其堵满。
李昭昭本来是不想进去的,可她和家人夹在中间,被人流挤着,不行进去也不行。
山顶上有一处突出,刚好遮挡住底下。
众人挤在狭道里,被雨刮来的凉气,吹的瑟瑟发抖。
尽管有东西遮挡,可雨太大,挡不住全部,还是有雨顺着空处飘落下来。
周氏当即拿出包裹里的厚衣,给李昭昭披上。
李家人都有厚衣服,见此都拿了出来。
这衣服有点大,李昭昭整个人窝在里面,光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她里面的衣服只沾染了零星的雨滴,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她能做到一滴不沾。
虽然这种情况下,没人关注自己,可万事小心为妙。
其他人就没他们这么幸运,由于穿的不多,冻得直发抖。
“这是什么鬼天气,要不不下,一下就下这么大?”李氏缩着肩膀道。
“还好有处避雨的地,要不然等雨停了,恐怕都得得病。”李大强刚说完,身上的厚衣服就被人抢走。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等他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没有了。气的李大强大叫:“谁偷我衣服了!”
周遭被雨声和人声覆盖,没人理他。
李氏她们都帮忙找,可人太多,再加上天色因为下雨变得十分昏暗,一时间还真看不出谁拿了。
这种时候只能自认倒霉,不过还好有两件。
因为被抢后遗症,李大强将最后一件穿在身上。
带着前车之鉴,李家众人将衣服穿的牢牢的,就怕再有人抢衣服。
大家因为暴雨,只能躲在这里避雨。
李昭昭右眼不自觉的得跳动,她抬头望向山顶,一时心里充满忧虑。
这雨太大了,她怕山上会滚下落石。
若如此,他们这些躲在下面的人,恐怕要完。
这种忧虑不断加深,她时刻注意着头顶的情况。
“轰隆隆一一”
“哗啦啦,哗啦啦一一”
“咔嚓一一”
一道闪电顺势劈落在山顶,李昭昭透过闪电的亮光,看到松落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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