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欲强撑着精神开解了小半宿,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吸声绵长均匀,却明显比平时要沉重,那是累极了的人,才会出现的。
陈安瑜下意识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注视着他的侧颜,只觉得心口发热发胀,阿兄睡着的时候,褪去了平日里端庄沉稳的温和感,显现出几分清冷疏离。
就着烛光,宛若一幅美人图。
叫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陈安瑜渐渐看出了神,似被蛊惑了般伸出手,想要抚在他脸上,可最后在触及到对方的那刻,他倏然改变方向,落在对方肩上,轻轻推了推,“阿兄醒醒,去床上睡吧!”
他不能辜负阿兄对他的信任。
苏子欲迷迷糊糊被喊醒,摇摇晃晃的往床榻上走,陈安瑜跟在他身后,双手微微展开虚护着他,等看着他躺下盖好被子,他这才转身吹灭了蜡烛,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彼时天将将亮起来,他从世子房间出来的这一幕,被好几个小丫鬟仆从看到,大家互看一眼,仿佛更坐实了他是通房这回事。
翌日日上三竿,苏子欲睡醒了。
他视线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他记忆还停留在安抚陈安瑜上,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上床睡着的。
绿竹进来伺候他起床洗漱,苏子欲下床洗了把脸,感觉脑袋总算是清明了些,扭头问道:“绿竹,昨晚安瑜什么时候离开的?”
绿竹闻言脸上闪过几分揶揄的笑意,他就说昨晚少爷为何不让他留下伺候,原来世子和那位陈公子是那种关系,他老实道:“世子,陈公子是五更天离开的。”
苏子欲刚要点头,就注意到绿竹脸上的笑容不对劲,他和绿竹从小长到大,以自己对对方的了解,这肯定是藏着话呢,“怎么了?”
绿竹欲言又止,“小的不敢说。”
苏子欲没好气笑了下,“快说,不然你和红梅的事...”
听到世子拿自己心上人威胁,绿竹三两下就立马交代了,“世子,现在大家都在传那陈公子是您在外边找的通房!”
闻言,苏子欲表情一变,顿时严肃起来,“好啊,我两年没回来,院子里的人是不是太过松懈了,什么闲话也敢乱说了。给你半日时间,把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统统赶出去。”
见世子动怒,绿竹立马领命去办。
一共送走了五人,三个丫鬟两个小厮,苏子欲还觉得不解气,他就说陈安瑜原本是个快乐小狗,怎么来了侯府就立马变得没安全感了呢!
原来是被吓的。
当初他在江南整日不是忙着实验田,就是在研究造海船,根本没空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外祖家里他也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没人会惹他不快,故而在江南几乎没几人知晓他喜好男风。
一想到陈安瑜以为自己是对他图谋不轨,昨晚才会又是下跪又是说出那番要替他做事的话,苏子欲就愧疚难当,觉得自己没当好这个阿兄。
让绿竹以带他到府上转转为由,将人支开后,苏子欲把院中下人集中到一处,亲自训话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不然那五人就是下场。
中午两人一同用膳,苏子欲见一副陈安瑜食不知味的模样,于是专门给他安排了不少事情做,先是量体裁衣,然后让人陪他出去到京城各处逛逛等等...
下午,他叫人准备马车去了别院。
辛禾还住在隔壁,这两年外祖那边不是没提出过给她换个更好点的院子,但都被她用住习惯给回绝了。
这会儿青萝正从屋里出来,猛然瞧见墙头上坐着个人,定睛一瞧,立马露出喜色朝屋里就是大喊,“小姐,你快出来看看是谁来啦!”
辛禾比前两年出落的更加漂亮,她被大大咧咧的青萝拉出来,抬眸便瞧见了两年未见的苏子欲,愣了一下神,喃喃道:“哥哥!!”
下一秒,她疾步往墙边走过去,眼里闪着光亮,“哥哥,你回来啦!”
苏子欲笑着打量她,见她气色红润有光泽,一点都不像当初初见时候那般病气模样,“嗯,好久不见啊,辛妹妹。”
青萝帮着搬梯子,等苏子欲下来又赶忙奉茶,然后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退出去守门,给两兄妹留下单独叙旧的机会。
辛禾和苏子欲坐在院中,两人间有说不完的话题,哪怕这两年来时常通信,但面对面交谈更增添几分亲近。
半个时辰后,苏子欲摸了摸鼻尖,从袖口拿出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放到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辛妹妹,我想用这块玉佩换回当初送你的那块冰花芙蓉玉佩,不知你可愿意?”
“哥哥,还请稍等。”
辛禾起身进屋,很快便手里拿着那玉佩出来。
重新坐下后,她并未直接把玉佩交给苏子欲,而是笑望着他道:“还给阿兄倒是没问题,不过阿兄得先说说,你突然想要回这玉佩,可是和太子殿下有关?”
她可还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缠着自己,非要买玉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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