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莱蒙的难题不在于离开韩国,他完全可以去机场搭乘民航。难题在于落地之后要怎么办,他必须悄无声息的渡偷到某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崔建:“等一下,莱蒙先生,到底谁要杀你?”
端木帮莱蒙回答:“尼莫执行队。”
崔建大惊:“你是七杀?这单……这单接不了,犯法的事我不做。”协助恐份肯定犯法。
端木:“他不是罪犯,尼莫内讧而已。”
崔建问:“你怎么知道?”
端木回答:“我说了,莱蒙先生是我恩人,他告诉我的。”
集装箱内,靠近车头的仪器传来滴滴的声音,端木走上前看了一眼,拿起一边的电话听筒,按下一个键接听:“嗯?”
苏珊:“莱蒙在伱手上?”
端木:“嗯。”
苏珊:“为什么?”
端木:“工作。”
苏珊:“现在是下午四点,限你在下午六点之前把他交出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发生冲突。”
端木:“你找错人了。”
端木挂电话,不一会又响起滴滴声音,端木看屏幕显示,按两下按钮接听,开口是法语:“本就。”
苏珊:“你好天使,我是执行队副队长苏珊。”
端木:“请讲。”
苏珊:“你们不应该插手莱蒙的事,请你联系你的下属,把他交给我们。”
端木:“那是我们的工作。我建议你先召开常务会议,开除他的成员资格。在此之前,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
苏珊:“三天后就会召开常务会议,你知道的,即使你把他送到月球,到时候你也得如实说明他的去处。以莱蒙的能力,三天时间并不足以掩盖自己的痕迹。所以何不跳过这个过程呢?”
端木:“我重复一遍,这是我的工作,我希望你们不要介入此事。在这件事中,你们是非法身份,我们保护的是合法市民。我建议一切在常务会议结束后再说,我不介意和你们硬碰硬,这样常务们就能直观看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悬殊。记住,我现在只是在单纯防御,以避免双方产生冲突,你可不要给我灭掉你们的借口。”
苏珊:“很高兴与你通话,再见。”
端木:“再见。”
端木转身回来坐下,思考良久看莱蒙道:“你得尽快离开韩国。”
莱蒙:“怎么离开。”
端木看项目经理崔建:“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崔建:“合法吗?”
端木:“不太合法。”
崔建:“不干。”
端木:“但也不违法。”
崔建思考片刻:“得加钱。”
保持冷静到现在端木瞬间炸毛,大怒:“钱,钱,钱,你眼中只有钱?”
崔建吓着一般:“要不呢?”我眼中没有钱,难道有你?
端木拿手机操作,将莱蒙转入自己账户一百万美元转到了崔建账户上,崔建看银行账户到账,当即笑开花。这什么神仙委托,有人高价雇自己保护自己组织的线人,还给这么多钱。这样的端木我喜欢。
还是那句话,端木有钱,但实在看不得崔建这嘴脸,明显看见崔建在强压笑容,但表情都拧成麻花都压制不住。崔建是真高兴,他并不知道端木是尼莫特勤,否则开心加倍。
……
十分钟后,崔建拿上端木给自己的备用手机,离开集装箱,开上自己停靠的路边的汽车,朝市中心而去。
他的车牌很快被系统抓取,叶然诺看着显示器中的截图:“找到了。”
白齐走到叶然诺身边,看见驾驶者崔建:“司机和车都对,但副驾驶没人。发给他。”
白齐拨打电话:“苏珊,汽车所在位置已经发给你,但我不建议强攻,VIP和端木似乎都不在车内。”
苏珊:“我可以抓住司机,对司机进行逼供。”
白齐:“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不过这是你们执行队的事,我不会干涉。我们之所以插手,只是因为我们的人死了,但和莱蒙关系并不大,不可能介入你和端木之间的竞争。”
苏珊:“竞争?”
白齐:“商人逐利,利益至上。端木之所以在明知执行队要处理莱蒙的情况下,还要保护莱蒙,说明了端木老大老谋深算。一来,他严格执行了特勤规则。二来,也是他最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和你们交战,向常务会说明,到底谁才是强者。你说常务们会不喜欢严格遵照尼莫规则行事,并且实力强悍的特勤队吗?两个月后,执行队队长必然是特勤队队长推荐的人。”
白齐:“听人劝,吃饱饭。”
苏珊:“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执行队无法完成本次任务,两个月后我们队长必然要下台,连带我们这些副队长都只能退休。”
白齐道:“不,我的建议是让你们不要绑架逼供司机。至于你们和特勤队之间的竞争,那是你们之间的战争。”
苏珊:“好的,我知道了,请你们骇客继续为我们提供帮助。”
白齐:“当然。”
叶然诺:“崔建上了立交桥。”
白齐挂断电话看过来:“他傻吗?立交桥上全是监控。不过,他真的是一个人吗?一个人出来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崔建知道尼莫的事后,为了活命把莱蒙抛下不管?”
叶然诺一脸悲愤看白齐:“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
白齐长叹口气,抚摸叶然诺的头顶:“见多了,心自然就冷了。”
叶然诺看了白齐一会,趴在手臂上痛哭不止。
……
崔建把车开到离立交桥,兜兜转转到桥底,这边有一条破碎不堪的水泥路,一边的路长满了芦苇和各种杂草,另外一边是一个满身脏污的流浪汉,流浪汉手拿一瓶低价白酒,不时的喝上一口。
崔建下车,左右扫视了一眼,走到流浪汉前,朝他碗里丢了一个用5万钞票折叠的双船,道:“我要见蛋佬。”
流浪汉慢吞吞的拿起双船看了一会,站起来,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身后一道小小铁栅栏门,下面是阶梯。这本是地铁维护梯,后因为新路更换,这段地铁废弃,维护梯也失去了作用。
崔建顺着台阶朝下走,台阶不宽,勉强够一个人行走。当完全进入黑暗时,阶梯边出现了发出黄光的灯泡,每十米一个,不亮,但足够用。
走出台阶,崔建看见一个废弃地铁站,顶部有灯光,照明效果不错。在地铁轨道的两边搭了二十多个帐篷,有人在烧煤炉烤火,有人在喝酒,有人在睡觉可以看出,这些人不仅穿着邋遢,并且精神和常人不同。
崔建的出现吸引到了很多目光,崔建走到地铁站月台前,从一块搭好的木板走上月台。再前进就是等候室,等候室外站立着两名光头魁梧的男子。
崔建朝前走,光头甲向左走一步拦住,崔建道:“我找蛋佬。”
光头乙示意:“要搜身。”
崔建很乖的双手撑墙,摸索了一会,光头乙拿走了手枪和指虎,放在一边桌子上。完事之后,光头甲乙让开,崔建朝里面走去。
进入等候室,这里灯光更亮。第一眼崔建就看见了一张硕大的椅子,上面铺着一张熊皮。椅子后是一个小吧台,一个光头正在倒酒。左边是游戏室,有不少古董街机和台式电脑,右边是台球室,两边的人不少,有男有女,男的全部是光头,他们看人的眼神具备很强的侵略性。是那种你多看他一眼,就会上来给你两巴掌的那种。
崔建继续朝前走,大椅子后面光头手拿一瓶伏特加和两个古典杯走出来,他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精壮高大,衣服遮不住他的蛟龙纹身。相比其他光头,他眼神倒是比较平和,没有任何感情。
光头拿杯子手示意了一下,把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倒满两古典杯的伏特加,然后坐到熊椅上。崔建根据他的示意坐到左边的长椅。
光头半躺着,看茶几上的酒,淡淡道:“喝掉。”
崔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那是你的规矩。”光头指古典杯:“这是我的规矩。”
崔建:“对不起,我从不喝酒。”
光头:“那就没得谈了,走吧。”
崔建站起来,一声不吭走出候车厅,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手枪和指虎走人。不谈就不谈,浪费老子汽油,回头一个电话抄了你们老家。
一个光头挡在了面前,崔建走左,光头走右拦住。崔建走右,光头走左再拦住。崔建一拳打在他的肝脏上,数秒的剧痛让光头弯腰,崔建左手摁住他的头把他推开到一边。
然后守门的两个光头上去了,光头乙脱掉衣服,露出全身肌肉,身高一米九二的他看起来如同怪兽。他笑吟吟指自己肝脏位置,崔建上前给了一粉拳,光头乙笑了。崔建接上一铁拳:“先礼后兵。”
光头乙痛苦捂住腹部连连后退,身体撞在墙壁上。
光头甲要出手,大光头道:“够了,请他进来。”他已经看清楚,两个壮汉不是人家对手,再打面子和台阶都没有。
有人说,想要业务好,就得会喝酒。这句话通常指的是非私企。商人更讲究利益,只要有利益,大家喝杯茶,喝杯咖啡,或者吃个饭就能把合同给签了。当然,这也和文化习俗有关。
崔建基本不喝酒,更不用说两古典杯的伏特加,难喝的半死不说,一会还得找厕所。
这就是随心,管你规矩是什么,自己反正不喝,端木你自己来喝。你拦住我,我就推平,你要控制和杀死我,我就杀死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不仅是说说而已。
跳过了喝酒环节,接下来就是谈事。
崔建拿出一封信给蛋佬,蛋佬看信封上的鬼画符签名,笑了笑,边打开信边道:“他第一次见我喝了三杯酒。”
崔建疑问:“那我为什么只有两杯?”
蛋佬一怔,你都不喝,为什么要纠结这问题?蛋佬道:“因为这瓶只够再倒两杯。”
崔建释然。
蛋佬看信,越看眉头越紧,似乎能夹死苍蝇,把信放下,许久许久没说话。崔建很有耐心的等待。
蛋佬站起来,走到后面小吧台,拿起笔和纸写字,把信叠成三角形,在信上面签了鬼画符,把三角形放在崔建面前,自己坐下:“你可以走了。”
崔建收起三角形站起来,点头致意,顿了顿,但最终没开口,从原路离开。他本来想问:你能搞点武器吗?后来一想,这是地狱犬的事,说不定地狱犬知道这条线。
被折叠成的三角形信件是什么内容?崔建不知道,他只知道端木已经接手了这次项目,他在后面跟着跑腿就行。
崔建顺着原路走上台阶,侧面出现一把手枪:“别动。”
崔建侧头看,是一名蒙面女子,再看,自己的汽车被撬开,前后停着几辆车,黑白黄人加一起有十来人,他们或者戒备看四周,或者把手放在腰间看着崔建。
看着手拿扎带走向自己的小白,崔建知道要糟。蒙面女子站立位置和举枪角度极好,经验丰富,自己反抗的话很难逃过一枪。
“都别乱动。”芦苇丛中钻起来八名手持冲锋枪和手枪的蒙面光头,步步逼近。
歹徒们倒也识趣,没有立刻反抗,大光头似乎也不想生事:“请把手枪放在地上。”
崔建看芦苇丛恍然,就说,这么远的路怎么就没电梯呢?
蒙面女子点下头,歹徒们把手枪全部扔到地上。看地上放着七把手枪,崔建有点想笑:什么尼莫执行队,连枪都凑不到人手一把。
至此,崔建基本猜到蛋佬的身份。
在发达国家有不少流浪汉,有一个组织他们喜欢混在流浪汉聚集地。崔建猜想应该是控制成本,毕竟别墅很贵,连自己都住不起。这个组织就是网暗著名的流浪者。
流浪者最早起源上世纪70年代的美国,业务地点是墨西哥,他们业务说白了就是市黑加帮忙公司,有自己的网络和清晰的等级架构。业务包含了渡偷、走私、情报等。
七杀和流浪者有业务往来,主要业务是采购武器。七杀开出单子,由流浪者采购武器,统一送到指定地点,其价格比同行同类服务收费高出50%乃至500%,好处是他们能一包到底。双方已经建立了长达12年的合作。
流浪者属于中立组织,他们只负责做事,没有任何好坏概念。能一口气派出8名枪手,蛋佬显然是韩国这边的负责人。蛋佬有义务保证自己的客户安全离开自己控制地盘。
蛋佬站在中间,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但别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你先离开。”指崔建。
崔建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枪,抽走其中两个弹匣,一声不吭的上了自己的汽车开车离开。
蛋佬等待5分钟,道:“你们也可以走了。”
蒙面女问:“流浪者?”
蛋佬笑而不语。
蒙面女:“我需要一批武器,12个小时内就要。”
蛋佬点头:“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