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空边泛出鱼肚白,晨光初现,透过高层落地窗远眺,辽阔的视野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房夜也想通了,妹妹之所以有隐瞒,就是担心他会为了私情而阻挠先辈们的计划,张真人今晚在面对这一话题时表现得很紧张,时刻在观察他的反应,足以说明问题。
毕竟机会越大,风险越大,神女血祭身披神秘面纱,隐藏了太多人为不可控制的未知因素,有些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无视的。
俗话说:每个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现在想想,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小马哥叫了外卖,有灌汤包,现磨豆浆和房夜最爱吃的杨记馄饨。
“你来找我,估计还有事吧!”
吃完早餐,小马哥见他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房夜不再迟疑,从挎包里拿出‘药王镇邪符’,质感古朴的青铜符现出一层淡淡的幽光。
自从在终南山得到这件灵物,他越来越发现,它所蕴藏的能量除了治愈,还有一种很奇特的作用。
任何科学手段都检测不到这种能量的存在。
只有存在体内的虚体,与它发生着某种关联。
小马哥杵着下巴道:
“灵物本就是集天地造化,不是有科学家就曾经总结过,人类所探知的能量还远不到百分之一。”
房夜摇了摇头,他并非是要对这些刨根问底,而是他强烈预感到一个危险信号。
‘药王镇邪符’的能量太奇怪了,他不得不怀疑,他的虚体之所以能进化出自主思想,跟这件灵物脱不了干系。
就像面对曾经令人类百般恐惧的人工智能,房夜的这种感觉,是一种略显苍白的无力。
“你害怕会彻底被它控制?”
小马哥很快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房夜慢吞吞道:
“一个身体里藏有两种思想,虽然目前还相安无事,谁敢保证,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本体不会被杀死。”
小马哥神情严肃,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这正是你所需要的。”
他并没有遵循房夜的思路。
魂斗士随着冥想渐入深境,会陷入难以自持的负面情绪中,往往当局者迷,时间长了,就如同被一把无形的枷锁困住。
说得通俗点,他就是在实力的快速增长中缺乏自信,面对恐怖的虚体能量,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老爸有段时间也是如此,简直产生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在旁观者看来,这几乎是所有武者的通病。
房夜让小马哥帮他弄点东西,在前往火星之前,他打算带房晴去个地方。
次日下午三点,城际地铁停靠在杭城市,走出地铁口,鳞次栉比的高楼沐浴在阳光中,巨大的玻璃墙面下,人群来回穿梭。
他和房晴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玄道观。”
“不打表,两百~~~”
司机见他们年纪轻轻,坐地起价。
“走吧~~~”
奸商横行的时代,房夜早就习惯了,也懒得跟他计较。
玄道观坐落在一座湖心岛上,虽然规模不大,香火却极为旺盛,大理石牌坊门掩映在茂林之中,带给人一种远离红尘的清净气息,隐隐约约的诵经声随风飘来,房夜忽觉心中杂念顿消,人与环境融为一体。
他此行不是来祈福的,而是来向观中修行的陶道长请教‘神女血祭’的真相,这位陶道长是张真人推荐的,大半生研究‘雪山祭坛’的相关文献,是这方面独一无二的专家。
既然客观上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他只有尽可能多的通过各种渠道去印证,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陶道长过去就曾是火焰组织的成员。
盆景,奇石,郁郁葱葱的林木散发出自然清香,形成了庄严道观中的别样景致。
“红尘书院~~~”
他注意到挂在门楣上的牌匾,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不俗,很能反应屋主人的心境。
“哥,我有点害怕。”
房晴忽然挽住他的手臂,畏缩着向后退一步。
妹妹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房夜警觉,可他并未发现这间小屋有什么异常,也许是她太紧张了?房夜想不明白,扭头问道:
“怎么了?”
房晴眼睛睁得老大,她也很困惑,觉得这地方好像存在某种不明物质,且这种物质能量似乎只有她才能感受到。
玄道观只是位于杭城市区的一个小道观。
按常理,这种人口密集的公共场所不可能会有灵物出现。
既然房晴如此肯定,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房夜沿着周围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可疑物。
并不是所有魂斗士都可以感知到任何灵物,所以‘百鬼古书’在福岛港口沉寂了近几个世纪,才得以重见天日,房夜有些怀疑,难道这里藏有还未公开的秘密不成?当然,历史上的得道之人为了守护珍稀灵物而开坛设法,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
毕竟,在华夏国,玄天神教来自于天人合一的道门,道门传承千年,为了顺应时代发展,延续自身,不断创新理论,至今支派繁多。
联合国曾颁布过法令,除授权官方外,任何私人及团体不得藏匿灵物。
他猜想,要是陶道长冒险将它放在玄道观,肯定因为它具有很重要的价值,联想起陶道长的经历,房夜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难道它和火星有关?再进一步,跟‘神女血祭’有关?
房夜克制住好奇心,上前敲门~~~“请进”,屋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门没锁。
两人说明来意,陶道长这才放下纸笔,从摆放在靠窗位置的桌旁起身,一双犀利的眼睛让人敬畏,给人的最大感觉就是,仿佛他能洞悉世上的一切。
“该来的总会来,辛苦这么多年,陈显中这次总算有了头绪,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终于遇见个行家,房夜不禁心中一喜,于是开门见山。
无论‘神女血祭’还是‘八星连天’,其实都是围绕着雪山祭坛出现的,只要把这几个模糊的概念弄清楚,然后串联起来,谜底自然也就揭开了。
陶道长点燃沉香,深深吐出胸口郁积的浊气,刚才房夜他们还未进屋时,他就看到桌上的‘神运石’与往常不同。
这块神运石来自雪山祭坛,沉寂了多年,今天却如同内部有股不明能量忽然苏醒一般,忽明忽灭,泛出幽幽的淡蓝色。
这意味着什么?陶道长自然知道,他把视线转移到房晴身上。
其实,火焰组织当年和地球母星决裂,并非完全出于不可协调的利益,雪山祭坛的玄天之境是由宇宙中一个延续了亿万年之久的神学文明所创,这个强大的顶级文明需要在地球上寻找帮手,去组建一支新的敌对力量,让地球文明在不受外力干扰的环境下自我重生。
说白了,火焰组织只是傀儡。
但是,神学文明把打开雪山祭坛的钥匙却留在了地球,那是一种属于他们顶级文明的基因血脉,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能吸收并操纵异常强大的能量。
神运石发出的光芒越发耀眼,它似乎在传达着某种另一个维度的信息。
房夜被这种炫目的美惊呆了,他体内的能量在躁动,不受控制,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冥想三才境所造就的心识灵境根本还容纳不下。
碎裂的梦境如同电影画面,浮现在脑海中,转瞬即逝,随后,剧烈的头疼袭来,他只能依靠顽强的意志力去抵抗。
‘噗’地下,他又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陶道长见状,察觉到这种变异已突破他的极限,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帮助房夜摆脱当前困境,而是继续施压,以自己对雪山祭坛的了解,这是挑战,同时也是他短时间里增加成功几率的唯一希望。
“哥,你不要吓我。”
情急之下,房晴试探地向哥哥体内注入能量,想要阻止异能量的肆虐,这些日子,张真人将她改造成一名魂斗士,可她只是被动接受这股未知的神秘物质。
现实很快就给了她迎头一击,这种努力简直就像石沉大海,连半点波澜都看不到,即刻就被吞没了。
说不上为什么,房晴对陶道长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逼仄压抑的鬼地方。
“小姑娘,别急,你哥死不了。”
陶道长随意坐下,端起茶杯主动开口,言语间毫不掩饰。
也许神运石对从未涉足过火星的房夜来说,是无解的。
没想到,过了大约几分钟,三才境中隐约出现一个如同黑洞般深不可测的空间,疯狂吸收暴虐的能量,意识再度回归,虚体渐渐苏醒。
“为什么会这样?”
房夜有些难以理解。
刚才的情况有多凶险,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但好像冥冥中有股外力进入了三才境,才拯救了他。
“恭喜你,在‘神女血祭’的作用下,你已将三才境提升到一个更高层面。”
虚体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
“神女血祭?什么意思?”
然而,虚体接下来说的彻底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怀疑。
“既然血脉是魂斗士传承的永恒法则,那么显而易见,如果你是神使,与你血肉相连的妹妹就是最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