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温歌儿听见景珩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连忙换作委屈的表情,跑到了景珩身边。
眨眼功夫,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阿珩,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可担心你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今天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景珩冷淡地抽开自己的胳膊,不掩饰厌恶之色,“别碰我。”
温歌儿的眼泪挂在了睫毛上,不敢往下掉,“你讨厌我了?”
景珩嗓音低凛,“你知道我讨厌什么,还敢迎难而上,温歌儿,你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们两个结束了!”
温歌儿听见这话,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啪嗒啪落往下掉,小声抽噎,“阿珩,你原谅我吧,我.....我......我都是受了乐澄的怂恿才那么做的!我也是因太爱你了嘛,可是你从来不肯跟我亲近,我难过嘛!”
景珩一脸薄情,不看温歌儿,他盯着陪诊床上的乐澄,冷哼,“乐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乐澄说不出话。
心里面已经哭了出来。
景珩怎么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她不知道她跟温歌儿的对话,景珩听了多少。
她只知道,好不容易唬住温歌儿,现在,全完了。
景珩见乐澄不说话,推着拐杖气势汹汹大步往陪诊床前走。
温歌儿赶紧扶他,吓得都结巴了,“阿,阿珩,你消消气,你慢点儿,你的腿还断着呢。”
景珩甩开她,在陪诊床前停下,先对她说:“出去。”
温歌儿本以为景珩的怒火转移到乐澄身上,自己就没事了,没想到,他撵她走。
她嘴一撇,又想哭,“阿珩......”
景珩没了耐心,第一次对温歌儿彻底发了脾气,“滚!”
温歌儿愣了,她哪受得了这个,她张嘴哭了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温歌儿跑出去后,整个病房安静下来。
乐澄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景珩愠怒冰冷的俊脸,张了张嘴,“我刚才的话其实是......应付她,我不会再对你下手了,真的......”
景珩冷声打断她,“你要三百万干什么?”
乐澄:“......”还不是为了跑路,离开这里,清净的生活吗?
景珩,“说话!”
乐澄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觉得景珩现在最生气的应该是她算计他的事,怎么追问起钱的事儿来了?
过了几秒钟,乐澄才干笑了两声,“谁不爱钱呢,我没了你的和奶奶给的卡,这两个月,手头紧得很,我发现,我过惯了以前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想搞点快钱。”
景珩盯着她,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乐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挺虚荣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了,景珩,我们离婚吧。”
景珩薄唇抿成了一字形,“三百万你就把我推出去,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乐澄心想,她倒是想要,温歌儿也不是那么无脑,不会给呀。
面上,乐澄作妥协状,“我错了景珩,我就是死要面子,没钱花了,才会想歪主意。以后不会了,咱们离婚吧,离了婚,我就没办法再利用你了。”
景珩生怒,“离婚,离婚,你一直在说离婚,诚如你说,离开了我,离开了景家,你在外面根本不习惯,你说,你到底为什么离婚?”
乐澄咬了咬唇,壮着胆子,含糊不清地说:“离了就能找下家了。”
景珩的手一下子伸过去捏紧了她的下巴,“那个下家是宋思海对不对?!”
乐澄下巴传来一阵疼痛,心里面更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了,索性道:“是又怎么样?”
景珩逼近,“你以为豪门是那么好进的?你以为宋思海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婚姻吗?就算嫁给了他,他们宋家会有景家对你大方吗?”
下巴的疼,像是会传染,乐澄的脑仁都疼了起来,她阖了阖眼,豁出去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想花一个恨我的男人的钱!我不想没名没分,被别的女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贱人!我不想自己的老公一次又一次让我吃避孕药!世界这么大,男人这么多,我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找一个疼我爱我满眼是我的男人?我没有受虐的癖好!行不行?”
这些话,也是在她心里压抑了很久了。
此刻一股脑地说出来,景珩愣在了那里。
乐澄仰头看着景珩,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又说:“杀人犯还有缓期的呢,景珩,就算我妈真的对不起裴姗阿姨,你把账都算我头上,也不能把我的一辈子赔给你,折磨我一辈子。”
景珩放开了她,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说这么多话。
这些应该是她的心里话。
已经好几年,他听不到她的心里话了。
这样的指责和抱怨,不似之前那种逆来顺受,心口不一。
这样的她,倒是更像一个妻子的态度。
其实住院的日子景珩也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处理跟乐澄的关系,才会让日子不那么难过。
他平静了不少,看着乐澄,淡淡说:“我不会折磨你一辈子,我也不想折磨你一辈子。”
他一消气,乐澄的眼泪不知怎么流得更凶,她只好不停地用手去擦,一边擦一边说:“那你就放了我。”
景珩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着,“我也不会放,我一辈子只会结一次婚,你应该知道原因。”
乐澄泪眼看向他,她当然知道,小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景家老宅,被裴姗领着。
就是因为,他的爸爸景时清在外面有外室,并生了孩子的事情,被裴姗知道了。
夫妻二人感情破裂,裴姗就搬离了婚房,跟奶奶住在了一起。
可是,因长辈而维持的婚姻,她也不想要。
她看出景珩还有话,便一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他停顿了一下,薄唇张翕,“给我三年时间。”
乐澄的眉不经意地动了一下,“什么?”
景珩声音沉了些,“还有三年我的总裁任期满了五年,便可以提名接替董事长的职位。如果三年后,你还想跟我离婚,我会同意,还会按照法律规定,分你相应的财产。”
财产?
乐澄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大方,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财产。
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一个摇头的动作,让景珩皱了眉。
他似乎有点犯难,但思索了一瞬,下定决心般,又说:“至于你说的名分,我会慢慢给你,让外界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跟温歌儿合作了一把,应该知道,我之前没碰过她,以后也不会,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我会对不起你,不要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