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乐澄这才把目光从电视上转到了景珩那张愠怒的俊脸上。
这一天,她在家设想了很多种景珩见到她时的样子。
气势汹汹,冷漠异常,还是剑拔弩张。
现在,似乎哪一种都不是。
她思索了一下说:“你要是觉得我过分,那就是过分吧,我的本意是想搓和你跟温歌儿。”
景珩气得牙根痒痒,“天底下有你这样的老婆吗?婚没离呢,先搓和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还用那种招术!”
“乐澄,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这些都是谁教的你?”
乐澄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不是说我跟乐坤一样嘛,没人教我,可能我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配不上你。”
景珩突然发了脾气,“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乐澄心里有些怯,面上皱了下眉,“我到底怎么了?”
景珩,“乐澄,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闹?”
乐澄有些无奈,“我不说就是了,反正你现在就是看我不顺眼,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你——”景珩都想站起来了,要不是腿上打着石膏。
他黑眸沉沉,盯着乐澄,乐澄淡漠地看着他。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
“哥!”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明赫提着东西来了。
乐澄一看,在心内默喊了一声“救星”,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明赫,你怎么来了?还提这么多东西!”
明赫一边说着,一边朝乐澄挤眉弄眼。
乐澄懂了,程玥怕她一个人来医院,景珩发脾气她承受不了,特地打电话告诉了明赫,让明赫过来救场的。
“澄澄,这个饭盒里是外婆让人炖的汤和粥,你先拿出来让哥吃。”
乐澄马上接过饭盒,拧开往外拿食物。
景珩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应付公事一般,对明赫却是言听计从,他的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
又盯了明赫一眼,谁让他来的?
明赫自然看出表哥的脸色,笑嘻嘻地凑上前说:“哥,你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嫌澄澄照顾得不够好啊?”
景珩冷哼,“我现在哪敢嫌她,我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耳旁风。”
乐澄已盛好粥,听见这话,暗自无语,挖了一勺子粥就往景珩嘴里送,想堵住他的嘴。
景珩被迫张嘴吃了口粥,“你这是喂病人吗?”
乐澄淡淡说:“你不想让我喂,我把林小姐再叫过来,行不行?”
景珩俊脸沉了沉,“说了那是我同学,也是我的员工。我还没算你跟宋同学的账呢!”
乐澄听他提宋思海,又往他嘴里塞了口粥。
景珩,“......”
被迫吃了一碗粥,景珩受不了了,擦了擦唇角说:“我吃饱了,别喂了!”
乐澄端着碗去卫生间洗。
明赫见乐澄走了,凑上前哧哧地笑,“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林小姐宋同学的?”
景珩看到明赫那八卦的样子,直接下逐客令。
明赫本也不想多呆,打扰他们小两口独处,笑嘻嘻地到卫生间门口跟乐澄打了个招呼,便要走。
乐澄听见,放下碗就去送明赫。
实在是,跟景珩呆在一起让她压抑得慌,她趁机出去透口气。
到了外面,明赫拉住乐澄问:“你们俩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我哥有股醋劲儿呢?”
乐澄觉得这像个笑话,不以为然地说:“你哥啊?他才不会为我吃醋,他是嫌我碍眼,扰了他跟小情人独处。”
明赫,“温歌儿来了?”
乐澄,“你哥本事大着呢,还有一个,就放在公司,在他身边,这可真是灯下黑,要不是今天我突然过来,还不知道呢。”
明赫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把情人放公司不是表哥的行事风格。
明赫笑着说:“你肯定是误会他了,我哥是有规矩的。”
乐澄当然知道景珩有些规矩,可她都亲眼看到了,那个林南悠跟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同学和同事关系。
明赫又安慰,“你别气了,就算是真的,你这个时候更应该在这儿陪着他,不能让他的小情人得逞。”
乐澄嘟了下唇,她是得留下,不过不是因为不让林南悠得逞,而是,景珩是为了救她才滚下楼梯的。
要不然,她现在不知道会怎样,可能连宝宝都保不住了。
以后她要离开,不想欠景珩的,所以,她来照顾他,还他的情。
回到病房,乐澄看到景珩躺下了,但并不安稳,被子里的人形像只毛毛虫似的在动。
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景珩听见她的声音,恢复如常的清冷语气,“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跟明赫走了呢。”
乐澄,“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冲你是因救我摔断的腿,我怎么都得照顾你几天。”
景珩咬了咬牙,“原来你是来报恩的,可是乐澄,你仔细想想,我对你的恩少吗?几天报的完吗?“
乐澄想了想,“总之这几天内,你怎么使唤我都行。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景珩,“闭嘴,我想静静。”
乐澄感觉他不太对劲,探头看他,见他眉宁拧着一道川字,俊脸上是隐忍的痛苦之色。
她慌忙问:“景珩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景珩拉住她一只手,“别没事儿找事儿,我只是伤口有点疼。”
这个,乐澄有点无能为力。
她把椅子往前拉了拉,用湿毛巾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轻声安慰,“忍忍就好了,听说做完手术的前几天都这样的。实在不行,你,你就咬我吧!”
她把手臂凑到了他唇边。
景珩垂眼,看着眼前莲藕般的小臂,他一把握住,贴到了侧脸,“你还说说话吧,分分我的心。”
乐澄这个时候却不知说什么了,过了半天,她才慢吞吞开口,“要不,我还给你讲故事吧......”
用了一个“还”字,乐澄的心梗了一下。
想起当年景珩的妈妈裴姗死亡的噩耗传来的时候,景珩深受打击,无法接受妈妈死去的事实,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家里人都忙着处理裴姗阿姨的车祸和丧事,也没人顾得上他了。
乐澄担心他一个人害怕,担心他饿着,她从窗户爬进她的房间。
那一晚,年少的他们依偎在地上,靠着床,望着窗外的月亮,睡了过去。
乐澄讲的就是那一晚讲的那个故事,是一个关于灵魂脱离**,升入天堂的故事,故事里的天堂美得像画,让人听了不再害怕死亡,而是由衷地祝愿死去的亲人能够在天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