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真的吗?”陆朝驰将信将疑地看了陆泊舟一眼,又看了姜棉一眼。
“真的。”
姜棉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倒没有什么要帮陆泊舟说好话的意思。
只不过,她看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方式的确也有些不太对劲……
陆泊舟好像从来不会向孩子解释什么。
如果不是她刚才这句,姜棉甚至怀疑陆泊舟就会让孩子继续误会着,误会着是不是他对姜棉动了手……
陆泊舟并不做声,听了姜棉这话,也只是目光淡淡看过来一眼而已。
他指了指宋绪,“你带陆朝驰去复查,之前肠胃炎,看看炎症指数下去了没。”
姜棉听到这话,心里一跳!原来小石头的名字叫陆朝驰吗?
挺好听的名字啊,朝阳下驰骋。姜棉还挺喜欢的。
“你呢。”宋绪问道。
陆泊舟淡声,“我还有事情要和她谈。”
“OK。”宋绪点头,走过去就伸手要抱陆朝驰。
但陆朝驰大概因为担心姜棉伤势,就不愿和她分开。
“我不,我想陪着棉棉。”陆朝驰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泊舟。
然后,他就看到爸爸那素来波澜不惊的淡漠面孔上,有了微小的表情幅度。
陆泊舟眉梢一挑,“哦,那你别后悔。”
一听到这话,姜棉眼角跳了跳,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该不会……是打算和她谈应聘保姆的事情吧?!
虽然说他之前已经拒绝得很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但……现在情况毕竟不一样了。姜棉想到那个小报消息……
感觉又有了曙光。
她眼睛亮了亮,对陆朝驰说道,“小石头你乖,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好吗?”
陆朝驰的性格大概和他爸有点像,倔。
他没说话,于是姜棉只能将一直微微侧着的脸,正了过来。
先前也是怕他总看着,眼睛里血红血红的,会害怕。
此刻,姜棉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你看,我脸上的伤也需要治疗和上药嘛。”
听到这话,陆朝驰玉雪可爱的小脸上,坚持的表情,有了些松动。
“棉棉,那我们等会儿见哦。”陆朝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上药要是疼你不要怕,等会我再给你呼呼……”
“嗯,好。”姜棉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我不怕。”
陆朝驰这才跟着宋绪一起从诊室离开。
正好宋洵来了,在门口和宋绪打了个招呼就进来了。
“BOSS,办妥了。”宋洵看向姜棉,看到她那染血的眼睛和肿得高高的脸颊,有些不忍。
“姜小姐,你还好吗?”宋洵问道。
“好多了。”姜棉点了点头。
哪知她话音刚落,陆泊舟就给她拆了台,他将先前的验伤报告丢给宋洵,“耳朵差点聋了。”
宋洵一惊,看到验伤报告,表情都严肃了许多,“放心,一定会让那些暴徒受到严惩!”
陆泊舟往外走去,姜棉只能赶紧跟着。
但竟是出了医院上了车,倒是让姜棉有些意想不到。
姜棉也没多问,就看着车子越开离CBD越近。
她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去鼎晟吗?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
不多时,车在鼎晟大楼的大堂门口停下。
保安过来恭谨拉开了车门。
姜棉下车时还有些不自在,想到今天那个小报消息,说不定都有人认得出她……
还好手里有个口罩,姜棉赶紧戴上了。
好在大堂里没什么人,跟着陆泊舟直达电梯上去。
姜棉有些忐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办公室内景。
陆泊舟办公室里,还是老样子,黑色的高档真皮沙发,厚重的实木办公桌,整面的落地玻璃。
姜棉脑子里蓦地闪过了一些以前的记忆……
陆泊舟虽然在人前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清心寡欲的错觉。
但其实并不是,起码对江眠……不是。
和陆泊舟结婚之后,江眠其实有自知之明,就算她没有,也不少人明着暗着提醒她,告诉她是徐雅薇的替身。
再加上,当初她和陆泊舟是因为被家里长辈算计,才有了荒唐一夜……
江眠甚至觉得,自己和陆泊舟的婚姻,会是一场无性婚姻。
但她发现,自己错了。
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
陆泊舟与她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合,但在上床这事儿上,简直合得离谱。
家里,酒店,还有……公司。
以至于姜棉此刻看着这熟悉的办公室内景,和脑子里那些带着颜色和灼热体温的画面……重合起来了。
姜棉在这空间里简直是……坐立不安,难以直视。
这沙发……
曾经鼎晟还没有现在的规模,陆泊舟忙于工作,总有加班,她过来给他送汤。
陆泊舟工作忙起来时脾气有些暴躁,而且他的暴躁都是内敛的。
没有什么咆哮嘶吼,没有什么怒目圆瞪。
他就只是站起身来,扯开领带,用领带把江眠的手给绑了。
然后把她摁在这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给办了。
当时,他灼热的呼吸就拂在江眠耳边和颈项,声音带着迷人的磁性质感。
“汤?我不需要什么汤。你这样就已经很美味……”
好像也只有在那样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说一些……平日里她绝对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
之后的画面,简直让她连回忆都难以直视。
后来那个沙发上一片狼藉,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收拾的……
而那只是个开始而已,后来还有那张厚重的实木办公桌……
那张柔软舒适滚轮灵活的老板皮椅……
那面可以俯瞰前方街心公园的大落地窗……
都难以直视!都难以直视!
而此刻,姜棉又到了这个空间里,五年了,他办公室居然也不重新装修一下换换家具……
姜棉简直一瞬间,就被那些带着颜色和灼热温度的回忆包围冲击了!
就在此时,那个记忆里的低沉磁性的声线,就倏然出现在了耳边!
“紧张什么?”
姜棉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往后退一步!但几乎同一瞬间陡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声音就是从后面来的……!
想要再止住势头已经来不及了,脊背撞进一个坚实胸膛。
那馥郁厚重的乌木沉香,又幽幽地传来,让她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