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
青石灰瓦,落在一抹青衫之上,荡漾起丝丝缕缕的暗金光芒。
山风拂过,几缕白发飞舞,楚牧立于山巅,俯瞰着这一座西山县城。
此刻,县城已不复寂静,大批大批的祛邪武装人员踏入县城,挨家挨户的搜查。
出入县城的几个出口,此时则是竖起了数座丈许之高的牌坊,牌坊之上,则是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朴铭文,淡淡的血色光芒闪烁流转,最终汇聚至牌坊顶端倒悬着一柄三尺木刀之上。
刀虽木质,但纵使肉眼窥之,也明显可感受到一股让人神魂俱颤的凌厉,在血色光芒的流转之下,这一抹凌厉锋锐,似也多了几分嗜血意味。
进出西山县城,无论是武装人员也好,还是已经开始撤离的西山百姓也罢,皆必须经牌坊而过。
撤离计划开始得很突然,全由楚牧一念而决,但在这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效体系之下,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撤离计划,进展得无疑也极其迅速。
从楚牧下达命令开始,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对于这一座西山县城的排查撤离计划,便准备就绪。
至黄昏日落,排查撤离计划,便彻底展开。
只不过,笼罩这座县城的秩序虽是前所未有之森严,但此等局势下,秩序再森严,无疑也难以彻底维持这座西山县城的安稳。
一座西山县城,几乎囊括了三脊山中超过一半的人口。
而这三脊山,又为鬼魅邪祟爆发的源头之地。
此等局势,一座地处三脊山中,且人口如此密集的县城。
其中会隐藏着多少恐怖,自然是不言而喻。
排查仅仅开始半个小时不到,这一座与世隔绝多年的安宁县城,就已是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多年的安宁,在此刻,已是彻底告破。
四面八方覆盖而来的汹涌火力,落在县城各处,一座座不知延续了多少岁月的古建筑,没有在岁月的消磨下泯灭,反倒是在这汹涌的炮火之下,化为了残垣断壁。
尽管有大批武装力量维持秩序,彻底百姓,但显然,在这混乱之下,这份秩序,纵使再森严,也是无比之薄弱。
黄昏日落之下,一切的一切,似都沾染了几分血色光芒。
山巅之上,楚牧漠然注视此景,未有丝毫情绪波动。
在之前,限于本身的力量薄弱,祛邪手段匮乏,他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即……步步紧逼,一点一点的排查,一点一点的压缩鬼魅邪祟的生存空间。
眼下被逼蜕凡,又经如此异变,他自然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只要局势尚在掌控,纵使满城尽丧,鬼魅邪祟横行,也不过是多倾泻一些弹药而已。
毕竟,那天衍圣兽既然盯上了他,那此界的走向,显然就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可预知。
他所有的经验,记载,都难以有丝毫参考作用,一切,皆是不可预知。
既是不可预知,那就先将眼前已在掌控的祸患解决。
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绝对划得来。
此刻,在西山县城中,对鬼魅邪祟的剿杀,则是一改先前的粗暴覆灭之法,而是以火力覆盖为辅,人力祛邪为主。
重在生擒,而非灭杀。
鬼魅邪祟之衍化,在于血气**,也在于那核心的天衍污浊。
若是普通的鬼魅邪祟,直接灭杀,那就是直接泯灭了。
若是为天衍污浊衍化的源头鬼魅邪祟,既然依靠那核心的天衍污浊本源而不死,那就将其生擒封禁。
每成功生擒封禁一尊源头鬼魅邪祟,也就直接等于那最核心的天衍污浊,少了一缕本源。
所谓不死,也仅仅只是不死而已。
楚牧抬手看向掌心,在掌心之上,一枚眼珠大小的圆珠悬浮。
圆珠通体银白,纵横交错的血红色纹路于圆珠之上若隐若现的闪烁,纵使是肉眼,可也窥之。
但若是以神识窥之,也不难察觉,潜藏于这圆珠之中的一抹凌厉。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件基于现有简陋条件而成型,以血气为源泉的祛邪宝物。
只不过,随着他完成蜕凡,刀意稳固之后,此宝也多了几分玄妙。
而在这圆珠之中,则是封禁了一尊刚被生擒不久的源头鬼魅。
有着之前直升机爆炸的经验,对于这源头鬼魅的封禁镇压,他自然有所防备,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构筑出这一颗几乎等同于半件本命之物的镇邪珠。
之所以是半件本命之物,则是因为此珠的主体,完全就是以他之刀意为核心。
当虚幻刀意承载于血气熔炼的伪灵材之上,最终便化为了这一枚镇邪珠。
与他那尊刀意战傀,也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其效用所在,则更类似于九龙镇狱塔,是在于封禁,镇压。
楚牧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其中被封禁的这尊源头鬼魅。
他现如今的处境,就好似远古之时经历了那场浩劫过后的远古修士,天衍圣兽虽被镇压,但根本伤不了天衍圣兽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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