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稍稍眺望一眼天穹之间的大恐怖,心思收敛,心中趋于安定。
眼下这般大战,纵使有陈家元婴想要分心关注他的存在,估计也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
大战数天,尚未分出胜负,那就必然说明,双方基本是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的生死搏杀,些许分神,可都是致命的存在。
更别说,以此等紊乱灵气环境,血气冲天,若非刻意的话,估计也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心思流转之间,他缓缓收敛气息,幻神面运转,尽可能将周身气息压制到最低,这时,他才小心翼翼的朝城中而去。
而此刻,在他身后,数名陈家金丹修士,也未有丝毫纠结,便紧随其后踏入了城中。
只不过,相比在城外紧随其后的死咬不放,此时此地,无疑是多了重重顾忌。
毕竟,这霸州城的上空,元婴斗法,可还未结束。
任何一招一式,哪怕只是些许余波溢散,对于元婴境之下的修士而言,亦是堪称致命的大恐怖。
楚牧小心翼翼,紧随其后入城的数名陈家修士亦是小心翼翼。
在城外,自楚牧入城之后,汇聚而来的众多陈家修士,便在一尊尊陈家金丹真人的带领下,有序散至霸州城各方,预防着楚牧的出逃。
而在城中,相比几名陈家金丹的小心翼翼,楚牧则是显得轻车熟路得多,初入霸州城,出于习惯性的谨慎,他早已将整个霸州城的地形铭记于心。
如今虽是一片狼藉,但大概的地形尚存,于他而言,自然是轻车熟路,断壁残垣之间,楚牧闪转腾挪,行色匆匆。
他自然知晓,从入城开始,他就是在与陈家争分夺秒。
他必须赶在陈家在城外重新布置周全前,甩开身后的跟屁虫,再及时出城。
不然的话,那他冒险入城,就是纯粹得白忙活一场,没有任何意义!
一路疾行,楚牧不时抬手掐诀,或是几枚阵旗落下,化为一阵法落于城中,或是甩出一尊闲暇之余的实验傀儡,潜藏于废墟之间。
身在此城,再这特殊的“禁神”环境之中,楚牧竟莫名的有种如鱼得水之感。
此等机缘巧合造就的特殊环境,似乎与他……很是契合。
而他精通阵法傀儡,此般紊乱的灵气环境,几乎就是阵禁傀儡最好的天然伪装。
毕竟,身在此城,元婴斗法的威慑,就注定了,身在此城的修士,必然是小心翼翼,绝不敢太过肆意。
紊乱的灵气环境,冲天的血气,又注定了修仙者神识的受限。
两者结合之下,他于此城,似乎可是……反杀?
楚牧意动,不管此事对错如何,立场如何,他可跟被撵兔子一般,被死咬着追杀了好几天,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那就更别说他楚牧了。
他可非是圣人!
意动只是瞬间,理智便将这抹意动压下。
杀人容易,可一旦在城中斗法杀人,引起城中那几尊陈家元婴的关注……
他之前出城,都连那青苍老族这种元婴大修士,都不顾脸皮向他出手,再来一次,他可没有第二尊尸傀为肉盾了。
楚牧回头瞥了一眼绵延的残垣断壁,眸中冷意缓缓消散,他纵身飞跃,再度于这一片狼藉之中穿梭着,沿途手段不停,储物空间之中,多年对于阵法傀儡的钻研实验产物,就如流水一般洒出。
他所过之处,在这双管齐下之下,几乎就立马是危机重重,仅仅片刻不到,于断壁残垣之中若隐若现的窥视之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感知到这个变化,楚牧未有丝毫迟疑,便立马转变方向,竟是反其道而行之,朝着他入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近乎顺利至极,没有丝毫阻碍,崩塌的城墙便再次映入视野。
楚牧拍了拍身旁的旺财,稍稍示意。
数天追与逃,于他而言,可不仅仅只是将陈家的这些手段摸索清楚,追杀他的那些修士,几乎也都有记录。
若在之前,这些记录,或许也并没有太大用处。
他虽算得上睚眦必报,但显然,也不大可能在此事结束后,还专门为此事去报复。
风险与利益,不对等的事,那就等于没有意义。
而眼下,有旺财的血脉神通存在,这些记录,无疑就有了大用处。
以旺财这道追踪性质的血脉神通之神妙,有这些修士的详细记录,就等于可以精准锁定这些人所处的位置。
这几天,他能够在这重重围追堵截之下,一次次逃出,旺财的这道血脉神通,几乎全靠旺财的这道血脉神通。
要是没有旺财的这道血脉神通,他估计早就被迫陷入苦战,就算侥幸逃脱,那也是一次接一次的苦战,被擒住的命运,恐怕是注定。
此刻,随着一股淡淡的血脉波动涌现,旺财昂了昂头,低沉嘶吼一阵,楚牧亦是相继看向各处,与脑海之中的地形图对应,陈家针对他的大概布防,已是于他心头随之涌现。
每一尊陈家金丹所处之地,必然就意味着有大队的低阶修士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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