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那么多战士,栓子心口一直堵的难受,七天前干掉金浦,仍不解心头之恨。如今听说,鬼子把牺牲战士吊在树上,栓子恨的几乎咬碎钢牙。
老子们释放过你们的俘虏,可你们打死我们战士不说,还要羞辱尸体,杀人不过头点地——王八蛋的鬼子,真没有一点人性!
警卫排第一批跟随李智返回山林,知道情况。栓子想去找顾飞证实,但忍住了。栓子知道,这么大的事,李智和老孟不对他说,是担心他豁出命来找鬼子报仇。栓子还真就这么想,去杀鬼子,并且以牙还牙,把鬼子尸体挂起来。
但去找顾飞了解具体情况,就那个顾快嘴,肯定向李智和老孟报告。
栓子又脱下鞋子,上床拉开被子。
“你能睡得着?”赵鹏举吃惊地看着栓子:“不想着怎么找鬼子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栓子平静地回答。
“十年?估计小林龟山那王八蛋都不在安平了。”赵鹏举仍怒火中烧。
“睡觉去,床自己找。”栓子说。
“你的心可真大。”赵鹏举拎着背包,站了起来。
“记住,谁也不许说。”栓子像命令一般。
“为什么?”赵鹏举问。
“不让你说,你就别说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栓子连同枪一起,钻进被窝,又抬头说:“对了,今晚你带马义查岗查哨。”
“我刚养伤回来——”赵鹏举挥挥手:“好吧,估计今天晚上我是睡不着了。”
栓子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手不停地摸着枪。
第二天正常训练,栓子依然出了一身汗。赵鹏举看着栓子,已经想明白了,栓子肯定想报仇,不过要等机会。
晚上,顾飞带警卫排瞄靶回来,看见特务连仍在训练,向栓子招手:“我说伍连长,该休息啦!”
栓子跑到顾飞跟前,擦擦额头上的汗,叹口气:“我们连新兵太多,得抓紧时间。”
“那是,特务连就是执行特殊任务呗,但也别这么累,心急吃不到热豆腐。”顾飞笑着说。
栓子点点头:“是这么说,可一想到上次牺牲太多,鬼子还把牺牲战士吊在树上,我心里就着急。”
“你都知道了?”顾飞吃惊地看着栓子。
“知道什么了?”栓子也装作吃惊,扭脸看着顾飞。
“没啥,没啥,你们真该休息了,再晚回去,饭都凉了。”顾飞说完,迈步走了。
顾飞以为栓子还不知道鬼子干的坏事。但他也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栓子早晚会知道。不过,现在看着栓子好像很平静,不像大队长担心的那样,一准去找鬼子报仇。
回到大队部,顾飞还是给李智和老孟说了。
“谁说的?”李智很生气。
顾飞摇头:“没敢问。”
老孟摆手:“能瞒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何况又在南山打了一仗,栓子心里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顾飞点头:“我也觉得栓子好像不着急报仇。”
“不着急?”李智摇了摇头:“这小子学会忍了,等着吧,他肯定憋着大招。”
“这怎么行?得盯紧这小子。”老孟说。
李智点头:“嗯,是得盯紧点。”
又过了十天,时间已是腊月十五。
栓子带着特务连仍按部就班的训练,平静的叫人放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烦心的事又摆在李智、老孟和张大年面前。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到了这个时间点,必须为过年做准备了。老孟在和李智商量,准备动用储备,采购粮食,一部分改善战士们生活,另外一部分分发给百姓,尤其牺牲战士的家属。
今年缴获不少,光是打刘化叛军时“私自截留”的银元,就有两箱,到现在一动没动。关键是怎么采买,又怎么运进山里,有些棘手。
中间有一段时间,山里山外开始了流通,但自从刘化进入南山之后,情势越来越紧张,现在山里山外又断了联系。县委派出几批人员去潞河、管城一带采购,却没找到卖家。
鬼子加强了粮食管控,严禁私自买卖。有个粮贩夜里去卖粮食,被二狗子抓住,送交给鬼子。鬼子把粮贩仰面朝上绑在长条凳上,灌了由辣椒汽油和粪便搅拌在一起的所谓的“三鲜汤”,然后吊在木桩上毒打一顿。奄奄一息被送往家中,第二天就闭上了眼。
老孟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小声说:“我琢磨着鬼子知道八路军缺粮,把粮食当成封锁咱们的武器。”
估计就是这样。安平有八路,但鬼子不怕,自从修了封锁线,便有了一道屏障。李智陷入沉思,想着怎么搞到粮食。两次大扫荡,山民跑反过两次,家里余粮已经不多。现在还好说,到了青黄不接时节,山民就要挨饿了。
张大年火急火燎,瓮声瓮气地说道:“要我说,咱就去抢鬼子的,也省了一大笔钱。”
最近李智和老孟都不想打仗,山林百姓连续跑反,已苦寒至极。但为了过年,李智决定改变主意。但抢鬼子的,说是好说,做起来,已不再那么容易。自从上次特务连越过封锁线,抢了鬼子给养运输队,小林龟山已经下令,再运送给养,必须由两个小队鬼子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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