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坏到极致,已不止于干坏事,而是干坏事没占到便宜,吃了亏,又倒打一耙,把自己当成苦主,陷别人于不义。新四师长刘化就是这样的坏人。
江振山招呼不打,进入山林,本队人马加上后续援兵,一千六百多人,被打的稀碎。而仅仅五天前,因攻下四座据点,保安总队总司令沈鸿烈通电全总队,要以江振山所部为楷模。再不要脸的人,面对如此落差,也会找个地缝钻进去,羞于见人。但刘化非但不感到蒙羞害臊,还极力给自己找理由,把罪责推到独立大队头上,说李智勾结日伪,才导致江振山兵败如山倒。
信函上还说,明日刘化将到蒙山支队谈判,如八路军不清理门户,铲除汉奸,保安总队将宣布鲁省八路军为叛军,全力讨伐。
吴刚下部队刚回来,风尘仆仆走进司令部,摘下腰带,挂在衣帽钩上,却听到赵文斌骂声:“无耻,无耻之徒!”
下面部队战斗风貌很好,战士吃糠咽菜,却一个个像小老虎,吴刚非常满意,心情也十分愉悦,看着文质彬彬的赵文斌怒不可遏,知道发生了大事,刚举起的茶缸也放下:“怎么了?”
赵文斌气的已说不出话来,将保安总队信函递给吴刚。吴刚低头看了一眼,却抬手挠挠头:“我说政委啊,它这信函发的不对,保安总队怎么直接给咱们七支队发函呢?”
的确,保安总队应该向鲁省纵队发函,而不是错着级别,直接把信函发到蒙山。赵文斌哭笑不得:“我的司令啊,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意这小细节?”
“不,不,不——”吴刚轻松地把信函扔在桌子上:“他们不懂规矩,等明天他们来了,咱们得给他说个明白。”
“你准备怎么说?”赵文斌问。
“山人自有妙计,政委,别跟那些蠢家伙一般见识,你要较了真,那只能拉低你的水平。”吴刚笑呵呵地说:“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俯视他们。”
赵文斌笑了:“你这老家伙,真会劝人,改行当政委得了。”
“跟他们置气?姥姥!”吴刚骂道。
第二天中午,刘化带着自己警卫队,赶到蒙山。他的队伍原本已撤退到苏鲁边界,苏鲁战区东南方向,方圆两百里看不到鬼子毛的地方。但沈鸿烈一声令下,让他前进一百八十里(参谋在地图上量的),距离蒙山仅有一百里的地方。
他的对面就是齐县。原本,他可以和蒙山支队对齐县构成夹攻之势,他也想让鬼子知道他新四师厉害,却因为鬼子已在招降他,又不想太过冒头,所以非常矛盾,非常犹豫。但对于八路军,他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发了信函,又是名义上“友军”,刘化进入蒙山,畅通无阻来到司令部院门外。他跳下马,挺着脖子,高高在上的站在大门前。脖子上领章,是两枚金灿灿的少将领章。
来的都是客,吴刚和赵文斌迎出门外:“刘师长,里面请!”
刘化没动,而是面带高傲:“你们八路同属**战斗序列,难道不懂**条令?”
吴刚装糊涂:“此话怎讲?”
“我乃少将师长,你们充其量是旅长,下级见了上级,为何不敬礼?”刘化又冷笑道:“难怪能培养出像独立大队那样叫人不齿的叛军?”
赵文斌气的脸色通红,要与其争论。吴刚拦住他,笑呵呵地说:“要说不懂规矩,不懂礼数,非你保安总队莫属。”
刘化瞪眼:“此话怎讲?”
吴刚不急不恼:“你们保安总队把信函直接发给我们蒙山支队,也就是把我们蒙山支队当成与你们对等单位,而你是保安总队下属,应该先给我们敬礼。”
“你!”气的刘化说不出话来。看似吴刚和他胡搅蛮缠,可人家说的在理。难道保安总队不懂里面规矩吗?肯定不是。刘化与沈鸿烈在电话里商量过,保安总队越级发函,目的是为了尽快坐实独立大队与日伪勾结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刘化来蒙山一趟,再随便从逃回来的士兵中找几个污点证人,就可宣布独立大队为叛军。
当然,需要装的像一些,要摆出兴师问罪的样子,要把自己当成受害人——想的挺好,却被吴刚怼在了门口。
双方互不相让,场面非常尴尬,以至于刘化身后卫队握紧了手里的枪。赵文斌看刘化受挫,也不想撕破面皮,缓和声音:“刘师长,有话请里面说。”
“好。”刘化借坡下驴,但还是摆着少将师长臭架子。
为统一抗战大局,吴刚也不想就此闹翻,能避免摩擦,就尽量避免,不然,高兴的是鬼子,所以想和刘化理论一番,让他死了对抗八路军的心,于是闪在一旁,做出了请的手势。
刘化带着副官,迈过门槛,走进院子,走入司令部。分主宾坐好,刘化又开始发难:“我部一团奉沈总司令之命,进入夫子山,目的是协助贵军巩固夫子山之防线,没曾想,你们独立大队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居然勾结日伪,重创我一团,本师长怎么都想不通,你们八路军怎么就不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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